近郊的山被雪染白了头,家里的蟹爪莲却沉浸在一个美丽的梦里。一朵花落了,一朵花儿又开,它们绿色的叶尖上有探出粉嫩小脑袋的花苞。这些花苞更像是绿叶为自己点的一抹胭脂红。
月光很柔和地越过纱窗抚弄着蟹爪莲的花朵儿,我在窗前看着月亮。我们像故人,无需言语,各自静默。我想是因为冬天,因为天气太冷,我们要说的话语已结了冰,就这样望着吧!
夜风此时是张狂的,它从树枝旁掠过,树枝发出愤怒的斥责声。街上的汽笛声不绝于耳,对面广场上秦腔戏的声音交替着响。夜是宁静的么?这尘世却如此纷扰,人的眉头不由自主地会凝成川字而天上的月亮却未皱眉。
我望着月亮想天空若是一片无涯的海,当风卷起层层云浪时,它会不会摇晃?或者它会化成像船一样的上弦,它想渡谁?下弦月又是它为谁搭起的桥?
对面楼上有人弹起了儿时的歌,那么熟悉竟让人不禁轻轻地和。好似时光还在,人还未老。人生是一场盛宴,若我们一直贪那一晌欢,故人还在,我们一直未散,回忆是否要躲在暗处心伤?
我时常想人是一种后知后觉的生物,有多少美好都是幡然回首时才发觉?多年后站在窗口看月亮的我,已不在意月亮的圆缺却贪恋月光的朦胧。耳畔走过的风,声声叹着流年,记忆便一点点复苏。
记忆像多年前的旧衣服,难免少了纽扣开了线。一个人的时候将它缝缝补补。缝补到酣畅时把过往当一杯酒饮下,且做一场宿醉。
远处秦腔戏的声音和着风声,那腔调欢快,该是灵动的花旦出场了。这世界万物何尝不是一个舞台?我便想问月亮是那俏丽灵动的花旦还是低眉顺眼,端庄雅致的青衣?其实月亮何曾变过?
倒是走过流年的我们,谁个不曾是一颦一笑牵人心的花旦?是岁月,是生活让我们卸掉了花旦的着装,一点点变成了青衣,浅吟低唱着柴米油盐和人情冷暖。
今夜的月亮未圆,月光被风拂着,撒在人身上是冷的,冷到让所有的语言已然结冰。我旁边的蟹爪莲鼓着的花苞终于撑破了冬的冷,一朵美丽的花儿和着月光盛开。此情此景让人的心底生出无数的希冀。
且许高山有锦瑟相伴,许流水有知音相守,许眼前花常开,许自己拥着最初的情怀,守着这扇独属于自己的窗,将姹紫嫣红揽在心间,将浮华清冷,心酸挣扎一一看遍。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