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随时间走远了，很不自觉。是在晚上睡觉，白天起床，打瞌睡，还是撂单的时候，都不自知。
我上下眼皮一睁一闭，努力打开。上下牙齿一松一紧，努力咬合。左手搭在右手上，抓出血痕。太困，太困，正在礼堂上思政课，坐在凳子三分之一的位置，腰挺直，肩放平，后颈部轻靠衣领，目视前方。春晖细语：“文～尧，文尧，嘘～嘘～”。见我没反应，她半蹲着走到我身边，用力掐了我一下轻声说：“去洗手间。”拉着我的手起身去向班长请假：“报告班长，请假上厕所。”我还晕乎着，只有钝痛感。班长点了下头，我们走出来了。
我用凉水扑面，春晖使水向我来说：“醒了没，醒了没，看你醒没醒。”疲困的我没心神去理她。给脸浇完水，我闭着眼睛叹了声：“哎！”“怎么了，刚刚还不够爽”。说着，春晖伸手过来把我的肉夹在她的拇指和食指间。“哎？”我马上缩手。我睁开眼睛看着她，她到是无辜地看着我说：“怎么啦。”眼睛对视了一会，我说：“春晖，你说我们新兵训练完会去哪？”春晖说：“反正我不会去A区，我爸说的。”我刚准备叹气，看到春晖夹肉的手势，立马摒住呼吸不吭气。听到礼堂内收凳子的声音，春晖拉着我的手又回到队伍中，一起给班长销了假。
从礼堂出来，到操场上整队，看着别的班级都向宿舍跑去，只有我们不一样。“睡醒了吗？”班长喝斥着。“指导员在上面讲课，你们有本事在下面睡觉。这么有能耐，那就做给我看，向左转，跑步走，靶场方向。”我因为春晖的手势，已经清醒了，其他战友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直不愿清醒。
来到靶场的坡脚，我们解散了，班长说：“鸭子步”，说完就走在我们前面，到坡顶方向去了。我蹲下来，两只手分别扶住小腿，左脚右脚，向前向后，甩着屁股，向前移动。“嘎，嘎，嘎，我是一只小鸭子，可爱又美丽！”春晖在我旁边哼着。我转头向春晖看去。看到她摇晃着脑袋，甩着翘臀的样子，我笑了。
我们陆续走到坡顶，见到班长拿个小细棍在地上画圈圈，样子像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她年龄比我小，但挑的担子的重，吃过的苦比我过之而无不及，钢铁之心就是这样炼成的。等我们到齐排好队，班长走过来说：“走这么慢，全给我下去，我到看看，谁会最后上到这里。”战友们听到这话后，精神头可足了，身手敏捷，两只脚高速运转，我尾随着，没有力气，看着眼前的战友，连成一条线，就像一列即将到站换乘的列车！
班长站在最高点，扫视我们接近终点。看到大伙红扑扑的脸蛋上，有汗珠在滑落。每个人都焕发着神气，和那股不服输给自己的毅力。我们站好队伍，班长带队来到靶场。“全部卧倒，低姿匍匐”。班长说完。全体人员执行命令，我看看她们，摸摸我的手肘和膝盖，掉皮的地方还没结疤，又要支撑着身体与地面进行磨擦，我不想疼了。 战友们快速前进，我也强迫着自己跟进。春晖放慢速度等我，我们并排。我对春晖说：“”春晖，我的手肘和膝盖都磨破皮了，你的呢？”春晖说：“我的也是，衣服都渗出血了，你帮我洗。”看着春晖那精致的小脸蛋，已经不是刚来时的白皙，增添的黝黑和粘着的尘土，反而更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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