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没有力气,没有劲头,看小雨飘落,梧桐树叶片片旋转空气中渐渐向下。
紫薇、海棠、樱花树叶黄成一个格调,纷纷俯冲大地,堆积在黑色的柏油边,扫帚扫过一堆一堆——
其实,这种熟黄很养眼,经过加长版的暖秋抚慰,她们老得优雅又自信。当一场冬雨突然降临,她们也只是缓缓地下滑,带着随风舞动的优美弧度,慢镜头一样,安逸地躺入大地的怀抱,心甘情愿地完成一次没有遗憾地下坠。
它和秋风渐进加速紧缩的秋变里,落下来的树叶不同,那样会一夜之间,万物凋零,即使街头涌动,人们蜷缩着,因忍受不住暖意离别,雨水格外萧瑟寒寂——
在暖秋终于退场变冷的这两天,我写了无数个“无聊死了”——
突然跟来一句:那和梦想一定很遥远吧?
是啊,有的梦想遥不可及,地球在宇宙中漂浮,我在地球上漂浮,有时,像一个黑点,移动,而时间无始无终,一想到我会成为最后一个离开自己的个个人,过去的一切都成定数,看着自己一点一点消失……
我不知道会不会拼命想抓住时间,苟延残喘,还是安安静静地闭上眼睛,等待像今年的树叶一样,落入尘埃,饱满灵动。
昨晚回到家,我打发好两个孩子,关门闭户,告诉他们:妈妈累了,需要一个人待会,谁也别打扰我,也别惹我。
突然儿子问:妈妈,你是迷路了吗?
那一瞬间,竟然,心口一热,一股热量涌上眼眶——
他肯定想不通,他能量旺盛,顽皮好奇,事事刨根到底,永远也使不完的体力,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闯劲,妈妈怎么会累了呢?妈妈,迷路了吗?
我不知道孩子心里的迷路什么意思?会不会是他有一次和我去凌云公园骑自行车,我躲着躲着他,他冲进一条小路,然后发现妈妈不见了。他喊我,我故意不理他,看他可着急,看着他从自信到有些惶恐,后来觉得玩笑开的有点过头,一现身,他都快哭了,一个劲地追问,妈妈你去哪里了?我怎么找不到你?
当时,我说,我谎称我迷路了——
迷路了,兜兜转转,找不到你,找不到安宁。
昨晚,早早入睡,前半夜搂着小宝,后半夜女儿喊我过去陪她睡。清晨醒来,送孩子上学的路面潮湿,我觉得自己并不是全能的妈妈。
我也没有一个全能的妈妈。
我们都在竭尽全力,当好这个角色,并赋予脸色需要的饱满地爱和力量。
可是,有时,我也会迷路。
他们需要我以爱的名誉哺育,我需要别人修补内心的坑坑洼洼——而我已经成年,不得不承认。
有的不能被别人理解,有的不能被别人支持,之时,你,需要,下沉,看见缺憾,经历不太舒服的孤独时光,然后,穿越它,点燃内在小火炉,阴雨天路滑,行走之际,与凉意并肩而立。
我们都会有迷路的时候,所以,勇气格外重要,毅力格外重要,独处格外重要。
一并致敬,一意孤行的,屏幕前的你,愿你了解自己是谁,懂得依靠,又能执意甩开依赖,知晓宇宙漂浮,时间无始无终,而一生所爱,日日化做所为,终将与自己握手,体面地和世界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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