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闻台湾诗人、文学家余光中先生今天逝世,愿一代文笔匠人安享!
提到余光中,就会想起《乡愁》,但对于我而言,印象最深刻也最喜欢的作品是他的散文《听听那冷雨》。
我惊叹余老先生的笔锋婉转与细腻,
眼界之开阔,从远古到今朝,
读着读着,看到了雨
心中和眼前
有着如杏花般的雨
一个“雨”字,
点点滴滴,滂滂沱沱,淅淅沥沥,
一切云情雨意,就宛然其中了。
视觉上的这种美感,岂是什么rain也好pluie也好所能满足?
听听那冷雨
听听,那冷雨。
看看,那冷雨。
嗅嗅闻闻,那冷雨,
舔舔吧,那冷雨。
雨在他的伞上
这城市百万人的伞上雨衣上屋上天线上,
雨下在基隆港在防波堤海峡的船上,
清明这季雨
雨是女性,应该最富于感性。
雨气空而迷幻,
细细嗅嗅,清清爽爽新新,
有一点点薄荷的香味,
浓的时候,
竟发出草和树林之后特有的淡淡土腥气,
也许那竟是蚯蚓的蜗牛的腥气吧,
毕竟是惊蛰了啊。
也许地上的地下的生命
也许古中国层层叠叠的记忆皆蠢蠢而蠕,
也许是植物的潜意识和梦紧,那腥气。
雨来了,最轻的敲打乐敲打这城市。
苍茫的屋顶,远远近近,
一张张敲过去,古老的琴,
那细细密密的节奏,
单调里自有一种柔婉与亲切,
滴滴点点滴滴,似幻似真,
若孩时在摇篮里,一曲耳熟的童谣摇摇欲睡,
母亲吟哦鼻音与喉音。
或是在江南的泽国水乡,
一大筐绿油油的桑叶被啮于千百头蚕,
细细琐琐屑屑,口器与口器咀咀嚼嚼。
雨来了,
雨来的时候瓦这幺说,一片瓦说千亿片瓦说,
说轻轻地奏吧沉沉地弹,徐徐地叩吧挞挞地打,
间间歇歇敲一个雨季,
即兴演奏从惊蛰到清明,
在零落的坟上冷冷奏挽歌,一片瓦吟千亿片瓦吟。
前尘隔海。古屋不再。听听那冷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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