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三,荠菜花,上高山。
去年的三月三,母亲的话还言犹在耳,今年此日,这话,又在母亲口中重生一次。
按讲,今天要吃粑粑哦,荠菜粑粑。
车后的母亲对着我的后背,继续自顾言之,语意含笑。
我没有出声。眼前,却是漫山,漫坡,漫野的荠菜花。白如芦花风中乱,细看雪花落花丛。
“春山蕨长荠菜肥”。三月春盛,荠菜是城里人甘之如饴的美味。倒是乡下,自古视之若不见。荠菜漫野时,没见过几个乡下人吃过它。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曾经的乡人不待见的野菜,如今已是城里人的座上宾。还身价不菲。
时代变了,人的口味也变了。乡下人吃糠咽菜活命时,城里人山珍海味。等到乡下人可以山珍海味时,城里人却开始吃糠咽菜养生。历史,是一只拧不清的鸟儿。
每年三月三,荠菜总是仪态万方地登堂入厨。清炒,凉拌。做荠菜粑粑,荠菜饺子。而我,不喜吃荠菜,微苦微涩,干巴巴,略带野腥浅香,似有若无。
任懒不好吃,身为乡下土著,从未挖过荠菜,更没做过荠菜肴。
只某年,吃过几口凉拌荠菜,尝过一只荠菜粑粑。
唯有荠菜叶,荠菜花,频生诗意,频列诗行。让尘心,生几抹欢喜。
荠菜泊来生。对荠菜肴无感。母亲口中重生的农谚,却让记忆,再次一路,单曲循环一首叫做《三月三》的歌。
邂逅《三月三》时,是少年。喜欢它的明快风版。而今,此时,却只搜得淡伤风一首。也好,贴合此时心境。听歌,只为听心。
少年不再,心境自然也不再。生海沉浮,斗转星移。能依然记得并喜欢一首歌,一首具时代意义的旧歌,是否,也该庆幸?
三月三,荠菜花,上高山。高山之巅,风清,云白,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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