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秉天命,长百兽,以狐性黠而多谋,命为冢宰,日责一兽以为食,狐受命四山往狩之,久之,渐绝,虎数日不食,怒,命缧绁掣狐来,将以敲扑。
狐至,据地自投,崩角败颡,指矢切日,又膝行而前,附耳且为画计云云。虎闻之,威少霁,颐指使之出,严限追比。
不数日,狐驱驰南北,督有司捕群羊归,圈之。乃殷勤为前驱,导虎至,群羊睹虎威,觳觫一隅,不敢少动,凝睛定息,但听狐一一遍揣肥脊,志其肥者,将以献虎。
既毕,一羊忽离群徼声曰:“天育百兽,胡为大王,宁有种乎?弱肉强食,蓝蔚苍苍。惨厉如斯,是何世界?与其顺而死,不若逆而亡,庶几可得生机。”群羊闻之,俛首默然,无一应。虎睹群状,笑,命缚之,以爪击其额,毙而搏噬之。食讫,扪腹徐行乃去,群羊意稍舒。
自是,日依其肥脊,次第食之,群羊终无一免。
“鸣而死,默以生”,振臂不应,遂果虎腹。当其时,群羊自以为默然得其所,然终不免受其荼毒,后先而已。
噫!可悲也欤!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