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铃了,教授停住讲了一半的句子,是关于凯恩斯凭何间接否定亚当斯密看不见的手的观点。他其实讲的完的,只是中间穿插了几个段子,兴许已是陈年老梗了。这在沉闷的教室刹然响起欢快的笑声后,他脸上堆起的满足的笑中看得出。 总在这时会有几个同学围在了教授周围,当然魏小程不在此列,或许正相反,他刚刚放下一本书,或者说是一本印刷出版的日记,讲诉了一位身在美国热爱书籍的编剧与一位英国书店老头二十年的书信情谊,他读的很快,123页的精装本,按他的速度,八成这节课是没的听了。是课程没有引起他的兴趣?还是那本书让他入了迷? 美人蕉在九月北国的街角无所适从的站着,就连已久久不陪伴她的雨先生,在清晨时也来提醒她是时候了。是的雨先生来过了,不再那么热情,三言两语的就走了,你看他匆匆的样子,是在哪里另结了新欢呢?是啊,她显得格格不入了,哪怕是着了殷红的毛衣,梳着凌散的发。她抬头望向天空,天空是多么惹人喜爱的一条格子衫吖,瓦蓝的底色染与白色的碎点,但她够不到。垂败,她在想。 “欸,你知道这是什么花么?”罗小开问道。 “美人蕉。”魏小程熟稔地答道。 “那,这是什么?松树?”小开指着一棵松树模样的植物,考题似的问。 “云杉吖。”小程脸上泛起胜利的笑,他不会告诉小开这是他找到一款名为形色的软件的结果,更不会告诉他这也使他失去了找一个女朋友的理由。 一株株云杉吸足了水,散发出馥郁的松针味,校园广播喇叭就挂在中央的一株雪松上播着不知是谁作的四重奏乐章,秋风徐徐。色彩明丽,写实,却并不柔和,像中世纪的画。设计者在这树林里铺了一条石板路,这石板路在有两个特点:第一,它的每个石板的间距刚好略小于正常成人的步幅、第二,尽管多数人在上面并不能很舒服的行走,但是好像大家宁愿走在上面也少有人走在仍很宽敞的两侧。但今天不同,雨打湿了地面,混成薄薄的一层泥,留下过某些前人的足迹,于是人群都挤在青石板上,缓缓踱着步子。 “今天吃啥呢?”小开几近自言自语的问。 不过换来只的是小程的沉默,就好像他根本没听见似的。 每当路过餐厅门口,这都是老生常谈的问题,无论谁先说出口,都在提示对方这话今天已说过了。就算食堂的菜式并不丰富,而学生们在最后一节课下课前也都盘算了N遍,却依然阻止不了这句礼节性地问候。 食堂是一座包豪斯风格建筑,其实整个学校都是这一风格,当然这是第一印象。你在学校呆上几个年头以后,你也就不再对12层的逸夫楼喟叹不已,还会让你发现如此实用的设计是多么容易受到岁月侵染,以至于让它的简约演化为粗糙,感到其实用却缺乏审美性。所以每当有人(主要是新生)对着校园拍照时,就会在心里嘲笑一番,想到的词语是“苏式建筑”。 "为啥我总对学校的菜有种熟悉的感觉呢?可我明明这学期还没吃过它么吖?”魏小程很真诚的摆出疑惑的表情问道。 “因为你傻..."罗小开被他的表情逗乐了,打趣道。 小程自然不会承认,便和以往一样,两人插诨打科,吃完了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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