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能要坏人当医生当护士,只能要好人当医生当护士啊。医者父母心,医生应该是好人,凭良心做事,么能要坏人当医生当护士呢……”
上个星期三的晚上,疯子跑到阳台上对外喊话,他总是做着这样的事,几乎每天都做,虽然现在频率和幅度减少了许多,远不及从前,但仍然是一种常态。
没什么奇怪,但还是有一点异常,她觉察出了。
她是敏感的,他对外高喊的内容,从来都是监控器之类的,还有什么大集团,什么文化教育界的坏人,不对外说医生,这次是一个意外。
难道他以前一直认为医生都是好人?那倒不是,他早就最怕医院,最怕医生,不到万不得已,他绝对不到医院去。
他病了,一般都不会去看医生,硬扛着,若病得严重了,就去瞧瞧,开点药,并且去了大医院后,又突然跑了小诊所或药店坐诊那儿买一点药,比较比较分析分析。
绝对不打针,这似乎是最要命的,他怕医生将乙肝病毒艾滋病毒等等通过注射输入他的身体,无意或有意,这是大概率事件,甚至是必然事件,因为有监控器大集团。
有一年,他高烧40℃几天,身痛躺在床上不吃不喝,无奈之下,她陪他去医院,各项检查后,医生说是急性肾盂肾炎,于是交费开了住院,当时还找了他的一个医生同学,说好第二天住院,因为已是下午临近下班。
等到第二天一大早来到医院时,他突然又反悔,他说不愿意住院,叫医生开药,还说要到小诊所药店坐诊那儿问问,看不打针可不可以。
他们在住院部门外纠纠结结争争吵吵,她焦躁地说,有点气急败坏,“你要是拖着不打针 急性转成慢性拖一生,到时你莫想别个照顾你,我跑了。”
正在他们马上要离开的时候,他的同学出来了,她对那同学说了一番,那同学说,一定要打针,最少一个星期再看情况,于是拉拉扯扯推推搡搡大张旗鼓把他送进了病房。
众目睽睽,也许这就是他要的结果吧。
接着,他每天坐出租车到医院,打完针坐出租车回家,没在医院住一晚。
……
扯远了,引子太长了,原本没打算说这些,只不过是由此想到了一个词——灰色交易,在手机上一查,居然还真有灰色交易这个名称,只是不知与她想到的是否是同一概念。
——为什么疯子突然对外喊:医生护士不能由坏人当?她觉得有点突兀。
她的脑神经马上联系到了表弟醉驾撞人的事。
她是个留不住话的人,最初,两个多月前,她在他面前提过一回,但后续的发展,关于那个老人死亡,关于要赔钱,以及她对事情的看法,她都忍住没有说,她不愿意跟着疯子的思维纠结不清,白白耗费精力。
新冠以来,疯子只出过两次门,这第二次出门没几天,就对外喊出人意料的话,难道疯子闻到了什么风声,或者有人透露了某种信息,使他自然而然作出此反应,不得而知。
可能医院真有问题吧,可能真如她推理的一样或不相上下吧,不知为什么,他的异常反应总能折射出她看不见的事实,大概是因为万事万物都不是孤立的吧,都有着某种必然的联系,只要信息足够,就能推出相应的范畴。
应该是存在灰色交易吧!
虽然,她对医院没有更多深入的了解,有的多是媒体上的道听途说,不足为据,但她对那些不能言明的灰色交易也曾触及过皮毛。
早在三十年前,她年轻的时候,她经常去医院玩,因为有一个要好的同学加少年玩伴当医生,那时,社会风气还保留着淳朴的气息,但还是让她碰到了一次灰色交易的萌芽——她生孩子住院时让医生同学开一点药,同学说开一点补药吧,因为这时可以全额报销药费,她看见药房里的医生把她的药分走了一点点。
再就是七年前,她父亲住院时,她姨父跟她父母商量,说要用她父亲的名义把身体做一次全面检查。
她姨父为什么会提出这个要求呢?
——她姨父女婿的哥哥在那个医院当医生,可以做到。
——她父亲住院报销的比例比较高。
根据这两点,她姨父说他会把未报销的钱补给父亲。
不知她姨父检查身体没有,最后结账时,不能报销的钱比过去历次住院的多出了一千多元,而每次住院的疾病和治疗时间都差不多。
她母亲觉得有问题,就问了一下结账处的医生,医生说里面有很多不报销的药,而他父亲并没有开不能报销的药,她母亲认为肯定是她姨父找他的亲戚医生开了药,把药拿走了,而她姨父再也没提那件事。
过了几天,她母亲跟她说了,她叫她母亲去医院问医生,看究竟开了哪些不能报销的药,一查不就清楚了。
母亲说算了,就打算一千多块钱丢了。
主要是因为怕麻烦,即使再去问,也不一定有人帮你解答,甚至无人理睬。
……
她敏感到,这次表弟闯的祸,也许存在着更大的灰色交易,不然,善良老实的细舅不会打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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