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打算剪个头,莫名其妙被发型总监Tony老师忽悠着做了个造型。于是今天打算以此为题,吐槽一下“时尚”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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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尚”这个词其实并不是个新词,自中世纪贵族的束腰长裙以来,就有许多人为之疯狂了,宋代俞文豹的《吹剑四录》里,也有“夫道学者,学士大夫所当讲明,岂以时尚为兴废。” 的记载。所谓“楚王好细腰,宫人多饿死”,就是极早的一批为时尚而疯狂和牺牲的少女。
正如齐美尔所说,时尚是一种重要的社会现象,它是一个社会区别和识别的机制。可以说,只有掌握了时尚,才能够走在时代前沿,受到更多的尊重。
在“时尚”的概念产生之初,也包含着等级划分的意义。在唐朝,一个普通的农妇可能不得不面临饥饿的状况,是没有机会当一个“丰满美人”的;而到了现代,只有没有经济条件进行养生和健身的工薪阶层和依赖方便快餐解决温饱的工作者才可能发胖,因此“瘦”反而成了时尚的标准。当“贵族”们为了体现自己的尊贵和富裕的标准流传到了民间,民众们也自然地以为“贵族”们都在追求的“时尚”想必是真正的时尚,于是“时尚”就此成为了时尚。
事实上,这种“时尚”的标准明显是将它们的“追随者”当成了被观察的客体,接受他人、社会、乃至于资本掌握者的审视,期待着他人的品评:“这个人皮肤雪白透明,都能看到血管,想来一定养尊处优。”“那个人腰细脚小,看来很少需要自己走路,一定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她身材匀称,有马甲线,健康的小麦色皮肤,想来经常做日光浴吧!”抑或者“她皮肤粗糙暗黄,一定没有条件保养。”“看她骨瘦如材,一看就是营养不良。”甚至李渔还整出一套《闲情偶寄》,以一副贵族闲人的姿态讨论女子的身段、相貌、妆容。最终不得不说,世界上最好的保养品到底还是钱。
在资本极大发展的现在,时尚终于可以进入平民的圈子,却到底还是具有传统的“等级评判”意义。掌握最多资本的人有专属的设计师为他们量身定做衣服,一大撮中产阶级攒钱买品牌限量,再剩下的就只能买A货、爆款,甚至是二手品牌、最后一件爆款……
当然,用“最后一件爆款”的人是一定无法引领“时尚”潮流的,而用订制款的沙龙玩家也不屑于跟凡人讨论“时尚”,于是“时尚”最终只是成了普通中产阶级乃至于“小资”们的游戏,看似追求个性和领先,实际上不过是单向度的模仿。
就如Tony老师热情推荐的梨花头,实际上是由日本兴起,最早由日本模特瑠璃所创,后来由VIVI模特梨花一手推广打造成了一大流行发式的。当这个发型摆在瑠璃的头上,也许的确曾经代表这一种独特的“专属设计”,表现出“可爱”、“萌”、“文艺”一样的气质,然而当它逐渐由上而下,变成了校门口20块钱造型的Tony老师都在推荐的发型,它也许只会被打理成一副中年大妈的味道,单向度到庸俗。
正如齐美尔所说,这种游戏就这样快乐地周而复始。较低的社会阶层总是向着较高的社会阶层看齐,他们在那些服从于时尚兴致的领域很少遇到抵抗,因为单纯的外在模仿是最易于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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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是这种最易达到的社会性模仿,也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从中世纪起,贵族的束腰裙就需要几个力气大的仆人艰难地将那位贵族小姐痛苦地束缚起来。在现代这个“个性解放与自由”的年代,我们却还是要被塑形内衣、乃至于其他无形的“衣服”——马甲线、A4腰、Iphone腿所裹挟,购买3.400一瓶的粉底液,圣诞限量的口红……就连烂大街的梨花头都要耗费几个钟头的时间完成。
可是女生们还是乐此不彼地投入其中,因为当女性表现自我、追求个性的满足在别的领域无法实现时,时尚好像是阀门,为女性找到了实现这种满足的出口。她们说“我不是为了给别人看才打扮的,我只是希望自己好看而已。”
可是朋友们,你的“自己好看”不还是隔壁Tony老师的意见吗?只不过是因为他说,“你需要改变。”“这样更时尚。”“你的五官有些瑕疵,需要修饰。”
如果这样,你不如去隔壁万达转一圈,试试zara、H&M、mango,那里的售货小姐姐会告诉你,“姑娘你长得超美的!这件衣服超配你的!你的衣柜里就缺这样一个时尚品牌!”
归根结底,我们不过是为自己带上了“掌握时尚者”的滤镜,开始自己把自己当成客体批评和审视罢了,这个时候,我们终于不能再说“他人即地狱”,因为我们自己早已变成了我们自己的地狱。
03
当然,我并不排斥自我修饰,正如卡西尔所说的,人总是习惯于看未来的自己的,因此人也自然是渴望美的。但是也许我们忽略了,Tony老师的意见也许只是一个不适合你的“单向度的时尚”。
或胖或瘦、或高或矮、或黑或白……在纯粹的自然状态,却偏偏带给了我独特的冲击感,这时的我本来就是我心中最美的样子,为什么非得美的“标准”或“时尚”呢?
拒绝商场里的高端爆款,我们每个人都可能美成独一无二的沙龙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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