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大多是凡人,凡人做的也都是些凡事,似乎没什么可炫耀的。但我心里很敬重那些勤勤恳恳,努力活着的凡人。他们真的就像那一把把黄土,卑微,贫脊,厚重,但又滋养着万物,让生灵有情趣,让生活有苦涩却也甘甜。
同楼道有一位大娘,七十老多了,瘦小而利索。每日里在小区里穿来走去拣拾纸箱,塑料瓶子,忙碌而有精神。每次碰到我骑车去上班或下班,老人家都热情地给我开楼门,用手摁住门让我进去。或者碰到我要去扔垃圾,她就说“给我吧,我去给你扔,反正我也去哪儿。”不仅仅是客套话,而是真的要帮我。老人家头发花白,腿脚甚为利落。任何时候都面带微笑,很暖人。她说自己在家里呆不住,来来回回跑着,虽说没几个钱,但不吃闲饭,她就很高兴。
我隔壁家的女主人原来是做生意的,农村人,从村子里老早出来卖肉,靠吃苦勤快养大了两个儿子,都给他们在咸阳买了房娶了媳妇生了娃。这可真不容易。任务完成了,她还有做不完的事:每天中午做好饭,骑车到市场盯摊换老公吃饭。一年三百六十日看管两个儿子的女儿。大孙女上下学需要接送,小孙女刚过一岁,儿媳妇上班,她从早到晚照管着。上面还有将近八十岁的公公需要赡养。她就像旋转的陀螺,一刻不停。家里收拾地干干净净的,孩子们管的健健康康的,日子就在她风风火火匆忙的脚步声里走过去了。
单位原来的门卫杨师傅,高高大大,魁梧端正,很有气势。据说曾经是村上的书记,人能干得很。后来嫌村上管事得罪人就到咸阳打工来了。夫妻两个人二十四小时管校门,又热情又负责又热心肠。我当班主任开班会走不开,就打电话委托他去幼儿园接女儿,绝不推诿。一大早的风景就是老杨手舞大扫把有板有眼清扫学校大门外的区域,他老婆拿着小条帚扫着签到的小区域。任何陌生人到学校来都要登记清楚。有好几年都在学校门房里值班过年,工作认真地不得了,是真的把事当事,而不是为了打工挣几个钱。单位里上至领导下到职工对他们俩口都很敬重。
英雄和伟人是值得无数人仰慕的,因为他功勋卓著。凡人虽无耀眼的光环,但就像那只只荧火虫,没有月亮的清晖,也没有星星的光亮,却给俗世的人一些温暖,一丝希望,一点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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