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模糊的记忆

       听长辈们聊的多了，一些模糊的记忆变得清晰，一些以前不解的事情也似乎找到了答案。

       首先说说奶奶，说起奶奶不由得想多写一些。

       奶奶去世时我读一年级，在奶奶去世以前的日子里我都是与奶奶一起生活的。奶奶的智商略低，不会花钱也不怎么会做事，却是个十分善良，懂得感恩和满足的人。她十分疼爱我，什么好东西都留给我吃，只是常常被自己藏忘记了，好吃的东西也就坏掉了，她舍不得丢，往往会把坏掉的食物处理一下又吃了。奶奶对流浪的人却是十分的大方，那时我们家的主食多是玉米饼，若是遇到流浪者来家里讨饭她都会给他们馒头吃。爷爷奶奶曾经一段时间也是靠讨饭养活了这一众儿女，奶奶一辈子的梦想就是吃馒头、喝粥能够填饱肚子，也就在我们家刚刚能吃馒头吃饱的时候她就去了。

       奶奶入葬后的当天晚上，爸爸说了很多莫名的话，一家人都来听。有印象的几句是涉及到爷爷和妈妈：“老瘸子啊，这辈子跟着你我没有享福啊……友啊，你媳妇是个好媳妇，别整天想些乱七八糟的，好好跟你媳妇过日子……”无论听语气还是看说话时的嘴型，都觉得那是奶奶。只是奇怪的是，奶奶从来没这样明白过。

       奶奶走后家里人怕爷爷孤单，我也就依然和爷爷一起住。那时我经常梦到奶奶要和我一起睡。我心里知道她去了，梦里多少是害怕的，所以每次都是她追我跑。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现在想来总有那么几次次是奶奶回来看我了，我却一直在跑，想来真的是不孝。

       后来有好长一段时间我就不再梦到奶奶了，有次又梦到奶奶，她让我别怕，说是回来拿东西，可是她拿不下来，跟我说让我拿下来给她。后来我把梦跟大人讲了，爸爸真的在家里找到了那东西给奶奶到坟上烧了。从那以后我就很少再梦到奶奶了。

       从爸妈的谈话中得知，奶奶在世时也供奉了“神灵”，爸爸几次劝奶奶不要供奉这些东西。甚至爸爸把香碗丢掉，奶奶又重新请回来。年轻时候的爸爸应该是及其讨厌这些，他不是不相信这些所谓“神灵”的存在，而是觉得一切要靠自己去创造，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它们带来的是福是祸都是不一定的。所以奶奶去世后，之前的香碗便被丢弃了。爸爸的病，发生在奶奶去世以后，我的印象就是爸爸经常说胸口闷，然后经常打点滴，持续了很久，打点滴的瓶子都是用编织袋装起来卖给收废品的。

       发生在我身上的小事也有一点，是在好友娜的爸爸去世的时候，我们那边人去世了会请杂耍、乐队班子，富有的人家还会请和尚或道人来超度亡魂。娜家是我们邻村最富有的，自然少不了这些。我抱着弟弟去凑热闹，回来后就不舒服，那时春季，我穿的不多，却一直冒汗，身体也没有力气，有点晕晕的感觉。在家休息了几天没去上课，找大夫来看，也不发烧没有感冒症状。最后爸爸带我去了李爷爷家里。李爷爷家里供着很多香碗，他烧了香，叫爸出去说了几句话，我也不知怎的就来了精神，第二天就去上学了。

       面对身边发生的事和一些零散的回忆。我有个强烈的感觉：灵魂是真实存在的。

       那时已经临近小学毕业，也多少读了些书，知道这是“迷信”，是书本里不存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