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发矿干了几年大队书记,家里生活条件迅速富裕,把五间一面青房子逐渐变成了自己的合法财产,天天吃饺子,顿顿有酒喝。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村上经济一年不如一年,老百姓的日子越来越难过,越来越多的人吃不饱饭,孩子没有衣穿。
也许是真的有报应一说,张发矿在猖狂了几年后,聪明伶俐的大儿子11岁时,得了一场重感冒,高烧不退,农村医疗手段不足,赤脚医生给打了几针,高烧终是不退。
后来退了烧,孩子竟听不到声音,渐渐地也不会说话,成了聋哑人,天天啊吧啊吧地乱叫,伙伴们也没人再跟他玩。
孩子母亲王连荣,见孩子成了聋哑人,终日以泪洗面,嘴里不断叨叨咕咕,作孽啊作孽啊……
张发矿愈发暴躁,看到王连荣哭泣的模样,就骂上一通,有时还动手打。王连荣忍了一辈子,终于也爆发了,俩人对打一起,哑巴儿子惊恐不已,二儿子吓的哇哇大哭!
没过几年,王连荣忧伤过度,年纪不大竟撒手人寰。
张发矿这次也蔫了下去,目光呆滞,时常也嘴里碎碎念,不知道叨咕什么。但是偶尔还是骂人,霸道,蛮横。
文革结束了,张发矿也不再担任大队书记。再没人怕他,更没人理他,连亲戚朋友都很少跟他来往。
整日里爷仨形影相吊,孤凄度日,家里也没有个女人,破马张飞,一片狼藉。哑巴老大,蓬头垢面,时而疯癫得恐怖,时而静默得吓人。
村人毕竟是善良的。念叨着恶有恶报,但毕竟可怜两个没娘的孩子,总有人接济孩子衣食,至于张发矿本人,则无一人再去理会他。
又过十年,张发矿也在忧愤中恓惶离世。他临死还是没想明白,他折腾这一场,到底图啥?
只可怜了张发矿两个孩子,哥俩又一起生活了十年,二十年。哑巴大儿精神状态出了问题,每天在村头转悠“吓唬”小孩儿,各家大人都告诉自家孩子,离老哑巴远点,他是会打人的。其实,他并不打人,也许是想和小孩子玩耍交流吧。
二儿为了照顾大儿,也是因为家里有个精神病哑巴大哥,谁家的女子敢嫁过来呢,所以至今40多岁仍然未婚。他俩还住在那阔大空旷的原村部五间房里。
赵家村南的小溪依然潺潺流淌,绿树红花中的赵家村,曾经的土坯房都变成了砖瓦房,只有张家的一面青的五间房还是原来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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