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假期回家,有机会参观了康平博物馆。作为县级博物馆,康平博物馆难能可贵。一个县级地区很少拥有自己的博物馆,因为一个县域地区难有很多需要记录和展示的遗迹遗址或者风土人情,所以当初听说我的故乡、曾经的国家级贫困县康平县建立了自己的博物馆,也觉得不可思议,有点质疑博物馆的质量,是否哗众取宠或者附庸风雅?
康平这几年的变化很大,城市建设方面最大的变化是康平新城建设,在卧龙湖畔建设了新城,修建了腾龙阁,规划建设了“大辽圣市”仿古商业街,在这片区域的核心位置,建立了康平县博物馆。
康平博物馆腾龙阁去过两次,第一次去,不巧的是博物馆处于闭馆状态,本也没有太大兴趣,所以也无所谓。第二次去,正赶上开馆时间,那就进去逛逛吧,免得好像“欠传统文化一笔账”似的。
一进大门,一篇《康平赋》赫然在目。在沈阳也见过《盛京赋》,看来都爱写赋来简介地区的历史文化。文章也算大气磅礴,中规中矩。
博物馆楼上楼下两层,一层是历史沿革,二层是风土人情,走完一圈,刚好闭馆,时间刚刚好,最大的感受是走进康平博物馆还是不虚此行,康平博物馆确有它存在的意义,一消我之前的质疑,康平博物馆如一座丰碑,伫立在卧龙湖畔,帮助健忘的人们铭记历史,让人思盛世之不易,信前路之光明。
有几处感受颇深的地方,重点介绍,与诸君分享。
一、关于历史
康平博物馆看到几张当年闯关东的照片,山东、河北民众筚路蓝缕,闯关东而来,成为今天康平各村屯的第一批原住民。当年的不易和艰辛可想而知,生存的信念和美好生活的向往让他们知难而进,这种精神是不是可以成为破解当前东北经济困局的精神源泉呢?
康平博物馆
看到了博物馆内《清仁宗实录》中的一段话,大意是说康平当时是蒙古王爷的封地,虽有禁令,但仍有关内民众来此租种王爷封地,王爷也乐得收租,所以一时间关内民众大量出关。我看到这段话时,马上想到我在《刘家村》一文中的猜测,很多汉人是嘉庆时期(嘉庆即为清仁宗)就开始闯关东的,而且蒙古王爷土地多得数不清,也乐得收租,所以加重了民众闯关东的情况。我猜测我的祖上就是嘉庆年间来到刘家村定居的。
康平博物馆康平偏于塞外,可以一提的是大辽历史,在博物馆看到一处辽代小塔子城模型,城外的辽代古塔屹立至今,历经千年的风霜见证着康平这片土地的沧桑变化。
二、关于风土
康平博物馆 康平博物馆康平风土人情与东北其他地方大致相同,深受满蒙文化影响,也保留着汉人的一些传统。过年杀年猪是一个必需的内容,哪家过年不杀猪,要么是日子实在拮据,要么就是生活过于苛吝。看着博物馆的泥人过年的热闹场面,瞬间可以勾起童年的回忆,看着真是要感动落泪了。
康平博物馆 康平博物馆 康平博物馆康平民居与东北其他地方的民居基本相同,之所以历来东北一体,实在是由于方言、风俗大同小异所致。当我第一次走进沈阳故宫,看到努尔哈赤的寝宫居然和我家老屋基本一样的格局时,我就惊叹平民和皇帝的居所格局竟相差不多,我们汉人与满人的居所竟相差不多。其实这正是民族融合、互相影响的有力证据了,东北从前的民居多为口袋房,看到博物馆里的民居模型,我就简直看到了我家的老屋。门开在房屋的东南侧,进门后是厨房,过了二道门是正屋,厨房的锅灶与正屋的炕洞相连,以便取暖。那左右对开、可以闩起来的门扇就好像是我家从前的那扇,那悬挂的、给宝宝准备的悠车就似乎是我小时候用过的那只,而那在温暖的火盆里点着长杆烟袋锅的老太太总能看到几分奶奶的身影……
还看到很多日常生产用品,有些我认识的,也有些我不认识的,同行的母亲却能如数家珍,一一对我讲解它们的用途和使用方法。
看到以上我所介绍的这些,无论是历史沿革,还是风土人情,都让我有几分感动:康平博物馆做了一件有历史意义的大事,如果那些老屋、老物件没有记录下来,过若干年,而且不会用太久,人们就会忘记。我们曾经的生活,我们曾经住着怎样的房屋,用过怎样的生产生活工具,都会被现代统一的世界一致的方式所取代,而没人再去费神地记起,那些岁月就会轻易地如风般吹散,消逝得无声无息,而我们不应该忘记,那些是我们的文化,我们的根。康平博物馆不仅记录了康平的文化,而正是由于东北一体,康平博物馆也帮助东北其他地区记录了下难得的历史过往,从这个意义上说,康平博物馆善莫大焉!
康平卧龙湖畔产生了一个“卧龙湖作家群”这样一个文学群体和文化现象,我想这也许跟康平人注重文明保存和文化探寻有着重要的关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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