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写诗•伤逝

文/安之吾乡

为你写诗•伤逝

浩瀚烟中孤人往，琉璃瓦里鸳鸯游。
离愁别绪住心间，奈何清心无来由。
倩影挥手自兹去，回眸不见相识路。
忘却天涯走过客，马蹄远逝鸣啾啾。
备注：七月天，感伤斯人独憔悴，遂作此篇。

1
写这首诗的时候是七月，还正值相山的雨季，水烟氤氲。
那时正在读书，也许是大二吧！记得有一天，从开放的自习室内起身，来到室外窗口伸展筋骨，远望缓神。身处高楼，却望不断天涯路，对起了楼面楼。我知道这是文科楼的设计使然——两两相望，眺不到远方，看得清对方，别说远方，就算放远瞧瞧天空，也还是需要昂个差不多的45°的头。
也许就是这角度的偏差，不巧，让我看到了对楼的女厕窗户今天并没有完全关合，留了个半扇。更不巧的是，有个女生刚好在我能看到的位置，为了避免尴尬，我本能的转过头去，以免四目相对，尴尬至极。可是，本能转去的余光却告诉我，这个姑娘似乎有点问题。
看样子，她好像不是在做来女厕通常应做的事，她的样子，看起来，像极了——在哭！好奇心驱使，我忍不住眉头紧锁，回过了头去，果然，她是在哭！只见那女孩双肩颤抖，双手掩面，我看不清脸，只能略见她的双肩忽高忽低、一松一紧的画面。那画面大概持续了五分钟，才渐渐平复。
这么多年过去了，但是这个女厕痛哭的女孩儿，我一直都没忘记。我实在不确定这个姑娘当时遭遇了怎样的伤心事儿，因为这几年的经历和见闻让我见识到现实的生活中可悲可伤的事情实在是多不胜举。
但是，无论哪一件，我始终都特别想对那个在女厕痛哭不已的女孩，以及其他在厕所有过痛哭经历的人（直至今日，发现厕所痛哭的现象，目前我已遇见四次，我相信其他有心人或许也有记得自己偶然遇到的类似情况），说：坚强点儿，再难过的事情也终将会逝去。

2
世间就是这般奇怪，很多失衡的恢复最有效的方法竟然是最粗暴的“以毒攻毒”！比如面对“失去”的救赎，竟然还是“失去”。最具典型的情况，如：他失去了对你的爱，你痛苦万分，可你失去对他的爱，很快，一点都不痛了。
周国平在《习惯于失去》一文中提到：“我们总是以为，已经到手的东西便是属于自己的，一旦失去，就觉得蒙受了损失。其实，一切皆变，没有一样东西能真正被占有。得到一切的人，死时又交出一切。”
确实！对于神奇的灵长类动物——人——来说，思想是行动的指南，思考力一展开，开始懂得世界永恒不变的是变化，“没有一样东西能真正被占有”，那就不妨尝试在此后的生活中不断地练习“得而复失，习以为常”吧！我相信，这门功课做好了，即使面对死亡，我们也能更加从容些。
其实从另一方面来看整个失去的旅程，哪一回不是因为有“得”在先，而后才有“失”的可能，以及由“失”导致的失衡而痛苦的呢？可是，假若我们倒着看，其实我们什么也没失去啊，一切只是归零了而已！
随着时光的流逝，阅历的丰富，我相信，对于一颗有通透力的心灵来说，定能逐渐转悟：其实那一路逝去的，终究没有一样东西会真正失去！

3
“浩瀚烟中孤人往，琉璃瓦里鸳鸯游。
离愁别绪住心间，奈何清心无来由。
倩影挥手自兹去，回眸不见相识路。
忘却天涯走过客，马蹄远逝鸣啾啾。”
浩瀚无垠的广袤天地间，成双成对如凝固在琉璃瓦上嬉戏同游的又有多少呢？
就算伉俪情深，携手同心走到生命的尽头，最后不也败给了时光的拆离吗？
你说你的离愁别绪总是盈满心间，始终找不到清心安神的理由；你说你顾盼回眸，期许熟识的来路，可怎么也看不见来路的熟识；纵使那些曾逼得你痛不欲生、使你现在变得更加顽强美好的荆棘之路，如今感受，似乎也不那么熟悉了。
那么，恭喜你！你开始体认属于你自己的人生之路了。
人生向来不可久存熟识的来路，亦如没有永恒存在的去路，有的只有那“来路”与“去路”间的永恒失去和过去。所以，请关注好你现在足下的每一步脚踏实地。
一切都将会失去成为过去，哪怕你此刻正在紧紧把握的现在，也会如此。你我能够主观能动的，似乎唯有：不念过往，不畏将来，立足当下，勇往直前。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面对前途，东坡的率性，你感受到了吗？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面对过往，东坡的豁达，你体会到了吗？
“万里归来颜愈少，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面对归途，东坡的洒脱，你看到了吗？
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面对来路，东坡的的适意，你学到了吗？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面对失去，鲁迅的勇猛，你看到了吗？
纵使天涯海角吧，也无甚可悲可怜处，不自悲便无人悲，你若自怜众亦觉得可怜。其实，众觉可怜，于你又无甚可助，何不擦干眼泪，直起腰板，在这过客世间，走他一走，权当随喜随喜了！
人人本就是世间过客，此世一遭，或敌或友，或密或疏，也都只是世间过客，此世一遭。
白驹过隙，马蹄哒哒，我们不是归人，只是个过客。所以，朋友，请快快别悲伤了，能友则友，若敌则敌，可密不疏，定疏不密，不苛求自己，也不严苛他人。相信一泓清池，自有鱼儿快活的水域；相信偌大林子，自有鸟儿欢快的枝头。
归去，归去，不如快活游戏；
归去，归去，不如欢快啁啾。
任他白驹过隙，面对失去和过去，我们不如学着坦然面对，寻个快乐的方向，勇敢扬鞭，多留心于一路悦耳灵动的鸟鸣啁啾，莫问前程，相信脚下即是心安吾乡。

二零一八年六月 于驿马湖

（图片来源：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