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街头的救助行动

2018年2月4日　星期天　天气 多云5至13℃

        2018年2月4日是个冬天的周末，太阳毫不吝啬挥洒她的光芒，白花花的，但不刺眼，飞舞着，满世界都是。它像冬姑娘的秋波，勾引着人们投入她的怀抱。

一次街头的救助行动

        岭南冰寒的天气已经持续了一周多，没有得到阳光滋润的角落，依然是那么寒冷，甚至室内比室外还冷。

        中午，我在邻近小区街道的超市买猪肉。超市里没有暖气，取暖基本靠发抖。买完猪肉，我大踏步地逃离这个没有阳光照射的阴曹地府，去感受外面世界阳光的热情和妩媚。

一次街头的救助行动

        我凌波快步走出超市大门，右拐，抬头，一条黑色的裤腿映入我的眼帘。正前方20米左右树荫下，人行道上，它正悬挂在一辆电动车车头前部的护栏上，似乎还在挣扎。除了抖动的裤腿，我看不见身体的其他部位，裤腿周边全是电动车，人似乎是倒在了电动车的车丛中去了。车子旁边也没有任何一个人，那条悬挂的裤腿显得那么刺眼。

      我的第一反应是哪个熊孩子爬电动车摔下来了？没有任何犹豫，也没有任何思考，我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向那条抖动的裤腿跑过去。本能！可能是为人父母的本能！孩子的痛苦就是父母的痛苦，哪怕每耽搁1秒钟，车轮底下的小孩子可能就会多一份痛苦。

一次街头的救助行动

      我风风火火地跑到树荫下，电动车是与公路平行逆向放着的。车身完全挡住了下面熊孩子的身形。我将头伸向电动车的另一侧，一个庞大的黑色身躯躺在电动车旁边，不是小孩子，是个大人，明显是一个大男人的脸，一张成熟男人的脸。

一次街头的救助行动

        紧张的心似乎放下了一点，不是孩子，至少能让人松了一口气。但另一串的疑问却高高地升了起来。他怎么了？为什么不自已爬起来呢？是不是电车丛林太密缚住了他的头和身了。

        几乎是无意识地，我双手抓住电车座位后面的铁杆，瞬间爆发上升力，将车尾一抬一摆，车尾离倒下的人向外挪开了一点位置。里面躺着的人还是没有反应，似乎昏迷了！

我正想低头看个究竟。一个声音从我的另一侧传来，“他可能是个喝酒醉的人，不要扶他，摊上事你都不懂为什么！”

        一句话，一语惊醒梦中人，“扶不扶”如井中猛蛇让我马上心存顾忌。听过太多虚无的讹人故事，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从我身上重演。没有预兆的实战即将到来，40多岁的我，历经岁月的洗礼，见多识广处事沉稳，瞬间，我还是被旁人一句话点了穴位，动弹不得。

        我不由自主地向后看着，不知何时，我的身旁早站着了5、6个人。一个50岁左右的阿姨说，我们还是扶他起来吧；另一个声音弹起来：“不能扶，扶了被赖上怎么办，还是打110吧！”

一次街头的救助行动

        吃瓜群众终于发挥了看众的特长，看的人多动的人少。

        也许是人多势众，我倒没有了什么顾虑了。报120，总要先知道个子丑寅卯吧，我向前探上身子，观察着下面苦难的人。车下的人一身黑衣服、像西装，胸前的衣服有一个小金属牌子；脸有点圆，应40大几50岁的人吧；没有意识，身子似乎在抽搐。没有意识而且抽搐，这――有点恐怖。

        还是哪个阿姨发声：“我们将车抬起来吧，怕车压伤他的脚”。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动议得到大家的响应，大家围上电动车，三下五除二将车搬离了哪个男人。我再看哪倒下的人，哦，他的嘴巴有一圈泡沫。无意识抽搐、嘴巴不停冒泡沫，应该是癫痫病发作了。我是个医务工作者，却不是医疗救治者。我没杀过猪也吃过猪肉，懵懂地知道，这病来得快也去得快，只要嘴上的泡沫不堵住呼吸道，人很快就会苏醒过来，剩下就是等待，甚至120都不用出动，我的心放宽了。

        我对大家说：“这可能是羊颠病，过一会就好了。”大家半信半疑，但无论怎么样，医院才是专家，送给医院处理才是让人最放心的。可能是因为众人抬车，热情受到了传染，大家的能量被释放出来了，人们开始变得热心起来，纷纷询问身边的人打120吗，打110了吗？一个眼尖的人说道：“这个人穿着像是小区保安的制服。”“打给小区的物业吧”，有人说。我一激凌，对，既然是小区的保安，小区最近，管理人员来得最快，病人将得到同事们的关怀照顾；病人很快就会苏醒，120来了可能都是多余的，说不定对病人经济还是个负担；而且，物业是公家单位，处置纠纷不会像个体家属哪样无中生有无理取闹。所以，打给单位是最好的救助办法。

        很快，我找到了小区服业的电话并拨通了。听到了前因后果，电话另一头的姑娘音调比往日高，显得有点有点惊乱。但不管什么，我总算找到了病人的“家”，家里头准备来人了，病人准备得到妥善的安排。

一次街头的救助行动

        人群中又有人说了，扶他坐起来吧！地板有点冷。我说，你们还是让他躺着吧，他刚才可能是从车上摔下来的，不懂摔断了骨头没有，去搬动骨头断裂的人，骨头更断裂，病人更痛苦。大家也不敢上前扶了。不是我冷血，救人是要讲究方法的，不会游泳的人去救落水的人，可能死的就不止落水的哪个人。而且，保安的衣服看上去很厚，像包裹着一层厚厚的棉被，一时半会还可以抵挡寒冷的渗透。

        大约几分钟后，病人似乎有意识地想动了，挣扎着想坐起来，腰部撑起来个30度，又摔下去了。他努力了二次，都没有成功。也真是不确定他到底摔伤没有，所以，我真想扶但不敢扶他，我说：“你不要挣扎了，你先躺下休息吧，等你有力气了自然就能坐起来了”。病人不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乖乖地躺下去了。

一次街头的救助行动

        感觉身后跑过来一个人，我转过身去看，一个穿小区制服的保安小跑的跑到我面前，弯下身低下头，呼唤着：“老梁呀，你怎么了”，试图去扶起病人。我说你还是让他躺几分钟吧，体力恢复他自然主动起来。因为病人较快恢复意识强化了我对他是颠痫病并且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判断；尽管病人骨头断裂的几率比较小，但我们还是做好周全的准备。

        保安也不敢有所作为了，只能侧跪地陪伴在病人身边。1、2分钟后，病人试着又爬起来，，终于可以慢慢地坐了起来。小区里又跑来了一个穿着制服的年轻的女物业员，两个人在哪里陪着病人虚寒问暖。病人似乎清醒了好多，围观的人也就慢慢地散去。

      一场突如其来的虚惊毫无征兆地来袭，又悄悄地褪去了。没有剧本，没有初演。一场街边救助真实地在我们的身边上演，有点嘈杂，却不失人性真善美；走在阳光普照的大道上，一股暖暖的人间正气笼罩在我们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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