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雨纷纷。打开四月,重读这本《解忧杂货店》。
忧,何来?谁之忧?
书中的忧是很多人的忧。三个无路可退的小毛贼,徘徊在参赛和爱人之间的女运动员,夹在音乐梦想和家庭现实中的追梦青年,怨恨父母的迷茫少年,想要赚钱改变现状的女人⋯⋯每个人都有各自不同的忧。
“他们内心破了个洞”。杂货店的浪矢爷爷这样说。
我想读至此的人心里的“洞”被轻触,“嗨,你们都已经好了吗?”
13岁,不开心。闷着声写作业可又期望有朋友能疯玩一整天。19岁,不开心。自己想读的大学专业和家人的想法不同。23岁不开心,想创业可没有资金支持。26岁不开心,打算和恋人结婚可没有婚房。30岁不开心,这个月的业绩还没有完成,可能又要失业。36岁不开心,体重是十年前的一倍,薪水还是原地踏步⋯⋯
你我皆凡人,在这人世间遭遇着百般烦忧。不似东野奎吾的其他作品,如《白夜行》里亮司和雪蕙那样沉重残酷的人生,那些痛苦让人喘不上气。《解忧杂货店》里描述的人物,平凡如你我及身边人。普通的杂货店,普通人的烦恼,关于梦想,关于亲情,关于未来。普通微小的烦忧对应着一个个普通的灵魂,或许你能在这本书里看到自己的“洞”。
穿越时空 投递烦忧
在书中为他人解答烦恼的并不是专家学者,是一个普通开杂货店的老人,三个莽撞的青年。烦恼之人将烦忧写于信中,投递到杂货店的牛奶箱。杂货店的后门神奇得连通着时空,门外的人投递烦恼,门里的人解答烦恼。
现实生活没有这样的奇迹。可我们曾经也非常钟情于寄出烦恼。
“从前的车马很慢,书信很远”。网络不发达的那些年,我们偏爱写信。即使是能长见面的朋友,我们也执着于书信来往。现在想来不足为道的烦恼,在青春期来看就像孤身走在雨季的非洲草原。烦恼的内容无非是与老师相处不愉快,担忧考试成绩,以及懵懂初开的情愫⋯⋯当面讲不出的话都诉诸于纸上,黏上邮票投进邮筒。
杂货店的浪矢爷爷说,“人的心声是不能忽视的”。不管是什么样的烦恼咨询,甚至是小孩子的恶作剧和白纸他都认真思考后做出解答。而我多么感谢那些年里回复我的烦忧的朋友们。为读我的那些“废话”花时间,而后又真诚的回信。雨季虽仍是雨季,但能感受到有人并肩同行是多么重要。
杂货店后门的时光连接终止了,无人再投递与回复。而我们在时光流转里遗失了和朋友们的信。现在的人发送和回复信息轻松得“弹指一挥间”,可我们好像都太忙,没有时间对着屏幕诉说大段的烦恼。
何以解忧
卖杂货的平凡浪矢爷爷质疑自己的解答会对别人的人生产生怎样的影响,甚至终止了咨询。我不觉想,当朋友因为某些烦忧问我该怎么做答,我那些主观判断会在别人的世界投下怎样的涟漪影响,不禁惶恐。
浪矢爷爷在书中道出了答案,“其实来咨询的人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来咨询只是来确认答案是对的。”
一语中的!当我们困在某个十字路口时,往往心中已经有了方向,犹豫不决惧怕的是无人理解支持。喜欢白色的人怎么会因为听了别人的话选择黑色而开心呢?假如以后再有朋友问我,该不该分手这样的问题,我会说,“亲爱的,答案就在你心里。”
我们无法预估微小的改变会在若干天若干年后有怎样的结果,会和什么人有什么样的交集。故事里的三个年轻人是“毛贼”却也是为别人“指点迷津”的人,没有放弃梦想的音乐青年虽没有成为音乐家却救人性命激励另一个人走上音乐之路。
仿佛冥冥中我们与其他人牵连在一起,解忧自己,也无意中成全别人。
忧从来没有消失,只是换了别的题目出现。何以解忧?我想便是善于听见自己的心,善意的回应他人的声音。合上书,你不会忘记这句话。“如果自己不想积极认真的生活,得到什么答案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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