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她进入他的梦里,他说,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她回到现实中,他说,玉儿,我要成亲了! 兜兜转转,最后,她做了他和另一个女子的红娘!
1. 月,凄凉。她从未这般临近死亡,灰狼的尖牙正淌着涎水,那尖牙,时刻准备着撕开她的喉咙,痛饮她的血。她缩了缩毛绒绒的小爪子,咽了咽口水,微小的身躯不住的颤栗。狼有些着急,在地上磨了磨利爪,绿盈盈的眼,射出死亡的光芒。
要死了么?她有些想哭,她不过想喝一碗香喷喷的豆腐花儿,招谁惹谁了!呜呜呜呜!!! 狼向前走过来,她绝望的闭上眼睛,抓住最后的时间,努力地回忆那碗香喷喷的豆腐花儿。那位慈祥的老婆婆,从锅里舀出一瓢热气腾腾的、雪白的、嫩嫩的、发出豆香的豆腐花,倒入一个大瓷碗,淋上一勺辣椒油,撒一小撮盐,添一勺秘制酱料,点缀几许葱花,放一把勺子在碗边,递给她......
正想着,面上一热,一股血腥气猛的冲进鼻腔,一瞬间,她感觉脑子里一片空白,云里雾里,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涌了出来。
什么情况! 她艰难地睁开双眼,一抹白衣掠过,便觉如在云端,耳边有风吹过,忽而又像在水中一样,浑身都是凉凉的,这是在干呀?她不愿多想,一会儿便睡着了。
如果明天起来有一碗豆腐花吃该多好啊!招摇山上的小灵兽,就是这般没出息,哼哼!
第二日醒来时,天地蓦然变了模样!以往的枯枝败叶变成了软乎乎的云被,还有一种甜甜的香味儿游走在鼻尖,挑逗她钻出被窝来。
有人来了,她一下子警觉起来,腾的一下从被窝里弹了出来,迅速钻到床底下躲了起来。脚步声近了,她有点儿害怕,扭了扭圆圆的小屁股,再接再厉的往里钻了钻,把小爪子缩了缩。
怎么没动静了,她心里有点犯嘀咕,几经挣扎,还是打算出去看看,刚掉过头来,就迎上了顾长安那双明亮的眼睛 ,我的个娘诶......跑啊!
刚准备跑,就感觉有人抓住了她的尾巴。
啊啊啊啊!疼死了!你他妈谁啊!不知道爱护小动物啊!啊啊啊啊啊!你轻点儿啊!救命啊!娘!救命啊!
顾长安显然不知道爱护小动物是个什么东西,揪着她的尾巴就把她拖出来了,然后一把把她捞到怀里,摸着她的毛说:''小兔子,从今往后,我顾长安罩你!胡萝卜白菜管够!''
我靠!你谁啊!你才吃胡萝卜白菜!你才是兔子!你全家都是兔子!你祖宗十八代都是兔子!老娘是灵兽!灵兽!灵兽懂吗!你个白痴!
被定义为白痴的顾长安并没有你理会他所谓的兔子,依然自顾自的自言自语:''我跟你说啊,昨天为了救你,我从云头落了下来,掉到了河里,要不是我二哥来得巧,我俩就淹死了你知道么!”
云头?他会飞?嗯,就算他会飞,他也还是个白痴!
2. '' 三少爷,老爷叫你呢,不过老爷脸色不太好,您可小心点儿!''进来个丫鬟说道,被尊称为三少爷的顾长安僵硬了,脸部肌肉抽搐了两下。
顾长安挥手让她退下。 ''小兔子,你要乖乖的等我回来哟!等我回来给你胡萝卜吃!''
''小兔子''目送他远去,心里为他祝福一万遍,希望他能活着回来。
她是招摇山上的小灵兽,天生地养,无父无母,无名无姓,被招摇山顶上那个修炼成精的榕树精带大,前些年招摇山被火烧了一回,榕树精正在睡觉,大火烧到了它的根,伤了元气,身体大不如前,估计这几年就要应劫了,得找个时间回去看看它。
嘿嘿,去看看那么个白痴怎么样了!应该还活着吧?嘻嘻嘻嘻!
出门左拐右拐,然后,迷路了!呜呜呜呜! 该往哪边走呢?
正犹豫着,只听见从前面一个大殿里传来一阵__杀猪声!
''啊啊啊啊!爹!救命啊!爹!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啊啊啊啊啊!二哥!救我啊!二哥!二哥!二哥!爹!别打了!别打了!啊啊啊啊!来人啊!娘!娘!二哥!啊啊啊啊啊!''
哈!果然不出我所料!有好戏看了! 她蹑手蹑脚的跳上大殿的窗户,又一个后空翻跃上房梁,顺着房梁爬进了大殿,俯在梁上观看一场精彩十分的武打戏,此时顾长安已经被磨去了半条命,完全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时断时续的从嘴里哼出蚊子般的哼哼声。
''救……救……救……''顾长安拼了最后一丝力气,妄图有人能来救他,然而她俯身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谁能来救他。
指望那群下人是不可能了,一个个恨不得把头埋进裤裆里。还有他那个二哥顾长歌,被他爹绑在柱子。至于他大哥,正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站在他爹身后,嬉皮笑脸的看着自己的三弟。他娘被人搀扶着站在一旁,拿着一块绣花手帕抹眼泪,嘴里说着“啊!我的儿子啊!我可怜的儿子啊!呜呜呜……”
我也是醉了!这复杂的一大家子哟!看来得我亲自出马了,虽说这顾长安脑子不太正常,但好歹他也救过自己的命,不能见死不救,对!不能! 虽然自己不学无术多年,简单的法术还是会的!屏息、凝神、念咒语、发功! 就在那一瞬,他爹顾子虚的裤子掉了……
后来的事情她记不太清了,她只记得自己笑得太厉害,从房梁上掉了下来,滚到墙角里接着笑,笑着笑着就睡着了,哈哈哈!
等她一觉醒来时,大殿已经没有人了,她连忙从地上滚起来,见窗户没关,便从那里跳了出去。 顺着来时的路,她走着走着,就迷路了。
迷路的她开始乱蹿,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顾府的后花园。 咦?有人在说话!她跳上假山,一低头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顾家长子__顾长临!
3. “大少爷,老爷刚刚派人去请了青囊药庐的杨大夫给三少爷治伤。”一旁的小厮垂首说道。
“我就知道老头子没那么容易对那个野种下手,杨延中都让他请来了,生怕他那宝贝儿子死了,这该死的老东西!”
“大少爷,那我们该怎么办啊?擅闯招摇山,这等大罪,老爷都没把他怎么样,看来想要除掉他,需得我们再下一番心思啊!”
“本少爷还就不信了老头子能护他一辈子!我顾长临是顾家的嫡长子,老头子想把顾家交给一个外来的野种,没门儿!”
看来又是一出家族内斗的戏码,这种戏码自己在戏本子见多了,委实提不起多大兴趣。
唉!回去睡觉。 回来的路上,她仔细想了想,顾长安是她的救命恩人,恩人有难,哪有袖手旁观的道理。还是留一阵子,免得他那个大哥在他背后捅刀子。正好在凡间好好耍耍!
一进门,她愣住了。顾长安正横趴在床上,被打的血肉模糊的屁股上缠了厚厚的白布,绿色的草药弄得到处都是。
他的上半身正努力地往床底下探,“小兔子?小兔子?你在哪儿呢?快出来吧,人都走了,别害怕,快出来吧!”。
刚才还在那儿鬼哭狼嚎的,这会儿又有精力在这儿找兔子,那个杨大夫果然有本事,嗯,很有本事!改天有时间了一定要好好结交一下。
诚然顾长安是一个白痴,但是这场面实在是不忍直视。她慢悠悠的踱过去,用爪子拍了拍顾长安已经快要够断了的脑袋,孩子,这儿呢!
顾长安正疑惑呢,这小家伙跑哪儿去了,该不会让人抓住炖了吧!突然感觉有东西打了自己两下,一抬头,就迎上了一双红红的眼睛。额……这一幕,貌似似曾相识啊! “啊啊啊啊啊!”顾长安在那一顺以为自己见鬼了。
神经病! 她突然觉得,自己留下也没什么作用,凭他的脑子,喝口水都能被呛死吧。
顾长安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艰难地把自己的身体摆正,将一角云被搭在上半身,又掀开一个角,示意她过去。
这这这!这不是耍流氓么?虽说自己不是人,但也与他性别不和啊!如此这般,真的好么? 算了,看在他这么可怜的份儿上,还是不要拒绝他了。
于是她老大不情愿的跳了上去,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下了。
顾长安十分好心的帮她掖了掖被子,抚摸着她的毛说:“小兔子,你还没有名字吧,我叫你玉儿吧,好不好?”
她很想说一句,不好!这名字也太草率了吧!姑奶奶好歹也是灵兽啊,你就不能给取个有文化有内涵点儿的名字啊!
转念一想,有总比没有好,这名字也挺好听的,将就一下吧,玉儿就玉儿! “玉儿,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好不好?玉儿?” 玉儿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正好自己睡不着,就当是听催眠曲喽!哈哈!
4. 可让玉儿没有想到的是,原本以为的催眠曲,生生让她一夜未眠,并让她坚定了自己的选择:留下来!留下来,陪着他,直到他变得足够强大,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顾长安的母亲,是一位青楼女子。这名女子叫林默娘,当年,她是长安城最有名气的花魁。正值豆蔻年华的默娘,柳叶眉,点绛唇,发似行云,肤如凝脂,一袭红衣宛如九天仙女下凡,艳压群芳。倚栏回眸,一顾倾人城,二顾倾人国,惹得长安城的那些贵公子,散尽千金,只为博红颜一笑。
那年,二十岁的顾子虚来长安参加科举考试,遗憾落榜,花光了身上带的盘缠,被客栈老板打了出来。正当顾子虚饥渴难耐露宿街头之时,林默娘一袭红衣闯入了他的世界,从此扰了他半生清净,成了他一世的伤痛。
“你叫什么啊?” “顾……顾……顾子虚。”
“你饿么?”
“……饿!” 默娘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两个馒头,轻声说:“你吃吧!吃完了,路还是要走的。”
顾子虚猛的一抬头,撞上了默娘清澈的眼眸,那一刻,顾子虚的神思恍惚了,朦胧中,眼前的女子与脑海中的一个影子蓦然重合,那一刻,恍如隔世。
默娘颔首一笑,转身离去,这时,默娘微微回首,低笑道:“我叫默娘,林默娘。”
默娘,默娘,林默娘…… 顾子虚默默地在心里咀嚼着这个名字,心中隐隐有些不一样的涟漪在浮荡。 顾子虚吃光了手里的两个馒头,拍了拍手上的碎屑,大步走向了长安城最繁华的街心。
她说得对,路,还是要走的! 顾子虚在长安城最有名的酒楼当小二,醉仙楼。
醉仙楼很有名,长安的有钱人都去那里,银子像流水一般往里流,人们都说,醉仙楼的银子能堆满整条长安街!
顾子虚读书多,知礼仪,懂规矩,深得掌柜的赏识,干了一个月,额……他被辞了。
那日,前面的客人出手十分阔绰,点了一大桌子贼贵的菜,累坏了后面的五个掌勺的厨子,也累坏了顾子虚这几个端菜的。
顾子虚从一开始就有些心神不宁,因为他看见了林默娘!默娘正被那个大手笔的大佬拉着喝酒呢!
他才知道,默娘她原来是梦仙居的花魁。 顾子虚有些难过,他心里的女子不该是这样的。她该是出水的芙蓉,那般的一尘不染。她怎会是那青楼里的风尘女! 他看见那个猥琐的男人对她动手动脚,她在尽力反抗,奈何柔弱女子,如何与身强力壮的男子相抗?
关键时刻,顾子虚一个箭步冲上去,把手里一盘热腾腾的菜扣在了那个大佬的脸上。趁周围的人没反应过来,拉起默娘的手就跑!
等他们停下来时,已是跑出了几条街,默娘体弱,体力不支,他便背着她跑,直到后面的人被远远地甩在身后。 他们在一条巷子里停了下来,二人相视无言,谁也不愿先开口,谁都很尴尬,尤其是默娘。
他和她都在想:为何会如此弄人?
5. 顾子虚犹豫许久,终于开口:“默娘。” “嗯。” “你别干了,我为你赎身。”
“赎身?你拿什么赎啊?你自己都顾不上自己,你拿什么赎!”默娘有点失态。
“默娘……”顾子虚的眸子暗了暗,心微微的疼。
“子虚,你走吧,我不想拖累你,你会有一个更好的未来的,我不能毁了你,你走吧!你走!”
顾子虚的眼睛归于黯淡,心口更疼了。 默娘拂袖而去,一袭红衣格外的刺目,对不起,子虚,对不起!
顾子虚离开了长安城,去了塞北,他发誓要出人头地,他要回来,回到长安,风风光光的回来,为默娘赎身,和她厮守一世,同涉忘川,共赴黄泉!
塞北的风很冷,很大,很锋利,很无情。 顾子虚很累,塞北的天很暗,没有长安的烟花柳巷,没有那个一身红衣的女子。
他在塞北大地的最底层艰难求生,生活的艰难让他渐渐迷失了自己,他开始学会了世人的生存法则。 他将尊严踩在脚下,对自己厌恶的人俯首称臣,把信任他的人推入深渊,他有些麻木了。
唯一让他心安的是,有人在等他。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会眺望长安的方向,心中又有了走下去的动力。 他的苟且度日,会换来和她的未来。
默娘终究等到了他,和他的妻子。
此时,离他离开长安已有七年,默娘也不在年轻,没有多少来找她,她被那些年轻貌美的小姑娘所取代,受到她们的排挤。
但她仍然怀有希望,顾子虚离开长安那日,她来送他,她说对不起,他说让她等,她便等,这一等,就是七年。
当她看见顾子虚身边的女子时,她心中有一个什么东西,轰然倒塌!
她不怨,只是疼。 心疼。
顾子虚见着她时,她正被青楼老鸨从青楼里撵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包袱。她被推倒在地,包袱散开,不过是几件旧衣,和一支发簪。那支发簪,是顾子虚走时送给她的,算是定情信物。
顾子虚和他的新欢坐在马车里,心疼的看着默娘从地上爬起来,手里紧紧握着那支发簪,身子在微微地发颤。
顾子虚心里十分冲动,他强装镇定,对身边的女子说道:“青云,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待在这儿别动!”
他急切地走下马车,疾步走到默娘身边,小心翼翼地扶起她,像许多年前那样,问:“没事儿吧?” 默娘的心剧烈地颤了一下,错愕的抬起头,撞上了一双眼。
一双慌乱而又故作镇定的眼。
子虚,子虚,是你么?是你回来了么?是你么! “子……”
“姑娘,你没事吧?可有伤到?”顾子虚匆忙打断了默娘的话,他不想在此时与她相认。
默娘是不信的,分明就是他,为何不愿承认? “子虚,你怎么了!我是默娘啊!默娘!” “姑娘可是认错人了,若姑娘无事,在下便先告辞了。”顾子虚慌了,却不敢显示出他的慌张与心虚。
“顾郎!怎么这么久啊?你还不快些,阿爹还在前面客栈等我们呢!”周青云掀开帘子,一张绝美的面庞霎时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艳压群芳。
默娘一晃神,晕晕乎乎的看见七年前的自己从小巷的另一端向自己走过来,一袭红衣乱人心……
顾子虚像雷霹了一般,直愣愣的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默娘回过神来,径直载在地上,手上却死死的拽住顾子虚的衣角,瞪大了眼睛盯着他,一脸的不可置信。
她怎愿相信,她等了七年的人,会负了自己!
她用了七年,做了这唯一的一件事,就是为了等他回来,只愿能再听他轻轻地唤一声:默娘!
如今,他回来了,可她等的那个人,再也不会回来了!不会了! 默娘仍旧死拽着顾子虚的衣角,不肯放手,她也不明白,她在坚持什么?也许,她心中还是固执地抱有希望。
“顾郎,怎么啦?”周青云不解,这两个人好生奇怪,干什么呢?
顾子虚继续强装镇定,平静了内心,转过头看向青云,冷静地说:“无事,这位姑娘想问我讨些银两,碰巧我来时没有随身带着,姑娘许是有急事,有些失态了。”
默娘再次向顾子虚投去不信的目光,心里便又凉了几分。
青云笑了笑,转身从小厮那儿取了五十两银子,放在默娘面前:“拿着吧,若是不够,尽管开口!”
默娘用眼风扫了扫那锭银子,却不去接,仍是不放手。眼角微微的红了,面部因充血而涨红,沁出了密集的汗珠。
顾子虚浑身都在不住地颤抖,他的眼角、嘴角、指尖…… 他狠了狠心,一把推开默娘,携了青云登车而去。
默娘瘫坐在地,手里还是那支簪子,先前是希望,现在是,耻辱! 原来这许多年,只是她一个人的等待,一个人的一场梦……
6. 顾子虚再回来找她时,她已经走了,他让人去找,遍寻数日不得,他的心里颇为后悔。 他也曾想过向青云坦白这一切,或许青云会看在默娘当年对自己的恩情而不计较让她进门。
但是他直到最后那一刻,都没有说出这一切。 并非周青云容不下人,她出生于大户人家,自小熏得一身书香,知书达理,温婉大方,不像那些市井妇女一般斤斤计较,吃些没来由的飞醋,仅三从四德这一条,她便就不会对默娘的存在致任何微词。
顾子虚自然明白这一点,他相信青云的为人与胸襟,他所顾虑的,是他的老丈人,周鸿易。
周鸿易是塞北最富有的商人,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整个塞北都找不出一个能与他抗衡的人。
他同顾子虚一样,年少时家道中落,随北上谋生的表兄在塞北打拼了二十多年,才挣下了如今这份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家业。
顾子虚见到周鸿易的时候,已经五天没吃饭了,饿的皮包骨头,面容枯槁,一个月没洗的头发一缕一缕的堆在头上,像一个乞丐一般,或者说,他当时就是一个乞丐。
他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就倒在了周鸿易的轿子前的,他后来也想过,如果那不是周鸿易的轿子,而是别人家,他或许就不会有现在的成就,甚至他早就没了,根本活不到今天。
周鸿易留下了顾子虚,他看中的,不仅是顾子虚的才华和能力,更是他对活着的强烈欲望,只有这种欲望的支撑,才能在这片土地上生存。
他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愿意抛弃一切去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爱人、朋友、知己,都可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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