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学会了从家庭的“不能”中读懂他们的关爱,也从中领悟了成长的真正意义。这篇文章将带你一同探索如何从痛苦中走出,如何理解和接纳家庭的真实面貌,以及如何在不完美的环境中找到真正的自我。
曾经我以为许多事是偶然的,直到今天我终于意识到,一切都有其必然性。只不过,那时我没有读懂生活的课题。答案其实早已摆在眼前,但我需要更多时间去体会其中的因果关系。我的家庭教会了我最重要的一课:追求自我。而这门课的代价,是我对爱的艰难理解。
我出生在一个复杂且重组的家庭。小时候,我总认为家庭里没有爱,因此自己也不被爱。这份感觉,曾带给我无尽的痛苦,并导致我陷入行为上的强迫性重复。18岁时,我背起行囊离开了那个我曾称之为“家”的地方。亲密关系让我感到恐惧,它们并不带来安全,反而像是一个紧锁的枷锁。
这种关系中的焦虑与逃避欲望,伴随了我大半生。它像一颗沉重的铁球,无论我走多远,都无法摆脱。直到有一天,我筋疲力尽,不愿再拖着它前行。我下定决心要放下它,但这个决定并非如同一声脆响的开关,而是如同苹果在成熟后自然从枝头掉落的那样,它是成长的必然结果。
成长,不是痛苦的终结,而是痛苦转化为一种淡然的力量。当你受尽折磨、剥去一层层皮后依然存活下来,那一刻,真正的成长才开始。你不再执着于外界的改变,而是坚定地迈向成为自己的道路。
在我成长的过程中,我个人的成长过程中常感到被迫接受来自家庭和学校的价值观,他们希望我遵循他们的规则和期望。如果我拒绝,惩罚与制裁随之而来。因而,在许多人眼中,我可能是个叛逆、难以相处的人。但我从未认为自己应该变得圆滑。我相信,如果有一个人他发现了自己本身就是带有棱角那么他应该努力保留自己的棱角,因为那是他自己本来的样子。我们努力不是为了改变世界,而是不让世界改变我们。
我曾以为这种抗争只是我的独特感受,后来才意识到我的家人也在以自己的方式追寻自我。他们不愿为了我,或因为我是他们的孩子而牺牲自己的追求。小时候,我将这种态度解读为“不爱我”,只看到自己作为孩子的角色,却忽视了他们也正在经历他们的“第一次”:第一次做父母,第一次做长辈,第一次尝试承担责任。
我对他们要求得太多,却从未反思自己为何会对他们有如此强烈的期望。我希望自己是一个幸福的孩子,生活在一个完美的家庭,但凭什么要求他们必须为我做出选择?其实,我把自己的愿望强加给了他们,与我讨厌别人对我做的事并无不同。
在某个瞬间,当我再一次面对他们的“规劝”时,我突然意识到,所有这些直接与间接的否定背后,其实隐藏着他们羞于启齿的关心与爱。他们无法直接表达“我爱你”,我们国人总是那么害羞,尤其是老一辈人,他们可能受的教育,成长的经历让他们磨练出了一种隐忍,坚强,深沉,但这不代表他们心中没有蓬勃汹涌的感情,只是这样的感情没办法被直白地表达出来,有时候甚至以一种相反的方式表达出来。比如“棍棒底下出孝子”“恨铁不成钢”一类的,我小时候没少挨毒打。但是这些话并不是直接对爱的表达,这些话是爱和关心的正确表达被压抑之后不得已而产生的愤怒的宣泄。
我现在对说这些话的人心中有很大的怜悯。于是,当他们再一次教训我时,我平静地回答:“我知道你爱我,我也爱你。” 仅仅这句话,他们便感激不尽,甚至擦去眼角的泪水。那一刻,我成为了他们的代言人,替他们说出了那句他们无法说出口的话。
为什么有些人好好的话不能好好说?
因为如同我不愿改变自己,他们也有他们的“不能”。我能做的最大的好事就是我尊重他们的“不能”,同时让他们知道我了解他们局限性背后的真实动机。这样他们就会感到被理解被接受,就像我渴望别人可以理解和接受我一样。那一刻,我如释重负,曾经束缚我的枷锁开始松动,因为我已经站在一个全新的高度看待这一切。虽然我的原生家庭在情感这个课题上给我造成了不少创伤,但是好在他们给了我最大物质上的支持,让我明白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在我早年就让我享受到了钱的好处,了解到了财富的重要,对此我十分感激。
我的家人们都在慢慢地变老,他们并没有像我一样总是四处探索世界探索不同的领域,他们一直在同一个城市,同一所房子里面慢慢变老。
有的时候我问自己为什么有的人他们停滞了成长,他们是什么时候停滞的?
现在我意识到他们并没有停止成长,他们只是在我不了解的地方成长,因为我不了解没见过,所以就轻易地说出他们停滞了,这种话真是极大的自负。
有的人一个从大山里走出来靠着挑扁担攒五毛钱的学费完成学业,后来参军,被坦克碾压却奇迹般幸存。他背炸药包开山修铁路,甚至曾进过监狱。后来的他成了老板,娶了一个二婚且带着残疾孩子的女人,然而又在事业上经历了破产。然而,他从未停下脚步,东山再起。到了晚年,面对癌症晚期,割掉半张脸后,他依然每天骑行10公里,哪怕尿血,半年经历六次手术后,依然独自旅行。
有的人打破封建礼教的束缚,和背景差距悬殊的贵族少爷私奔。在那个贫困封闭的时代,用自己的勇气和决心追求了属于自己的自由和爱情。
有的人不惜给全村人下跪磕头求学费复读也要上大学,一步一步从庄稼地走上芬兰报纸采访专栏。等等等等。
这样的人生,怎么可能停滞?
他们一直在追寻自我,追求着内心的渴望,只是他们的成长轨迹与我的不同,他们在我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地按照自己的时间和节奏向生命的最深处扎根。他们并不是脆弱的人,而是那些一边努力做自己、一边与命运和外界不断碰撞、擦出火花却依然幸存下来的人。或许,我也是一个幸存者,我们都是。
如今,当我重新审视他们,我不再觉得他们苍老、腐朽或破败,反而看到了他们极具生命力的一面。虽然这种力量可能随着肉体的衰老而不易察觉,但他们的人生经验如此丰富,直至今日,仍然保有那份追求的欲望。什么是生活?“生”才是重点,活只是肉体的存在形式。
在我的家庭成员身上,我看到了蓬勃的生命力。他们先是“生”,然后才是“活”。活的方式千差万别——穷有穷的活法,富有富的过法。肉体可以选择享乐,也可以选择吃苦,但无论如何,都不该压抑自己内心的生命力,因为只有通过这种鲜活的生命力,我们才能真正找到自我。
一个人的成长条件可以来源于各种不同的经历和环境,关键在于这个人是否具备从这些条件中汲取对自己成长有益的东西。而这种能力。通过我个人的经历,我认为这种能力其实是可以通过练习和培养的。它依赖于几种核心的品质:勇敢、坚强、善良和聪明。
勇敢,并不是毫无畏惧,而是在面对必须经历的挑战时,尽管心怀恐惧,依然选择迎上去。坚强,是在痛苦降临时,依然坚持下去,哪怕泪流满面,也要一边哭一边继续吃饭、继续完成该做的事。善良,则是让我们经历的所有磨难都能向着正面的方向扎根、成长。聪明,则在于我们能辨别自己所承受的这一切是否真正符合自己的内心,是否值得,并且从中获益,推动自己向着想成为的人迈进,而不去吃那些无谓、低级的苦。
相比于一个坚实团结的家庭后盾,我的家庭赋予了我对生命宏大而宽厚的理解。正如天空虽辽阔而星辰却各自闪烁,这种深刻的理解让我对生活充满了激情,也使我在面对死亡时能够心怀宁静。
到此我和我的原生家庭就展开了道别,从此渐渐我真正走上我自己人生的轨道,我的人格开始真正独立。这是一场温情的道别,道别也是一场漫长的温情。告别并不意味着割舍,而是如同两条河流在交汇处轻轻道别,去追寻各自的源头与归宿。
我的原生家庭留给我的最后的几句话:
按照自己想法构建出来的人生才是最好的。年轻人就应该多去外面闯闯。机遇要抓住但计划要稳妥。哪好你就去哪吧。
愿每个人都能在追寻自我圆满的道路上有所收获,若能彼此团圆,那将是生命中最美好的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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