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我又走到那条河滨小道。
今天是阴天,没有月光的柔和照射,只有橘黄的路灯一盏接着一盏,像南飞的大雁一样排成不规则的线条。远处的霓虹灯一闪一闪的,层次渐进的闪烁着,好似与人打招呼,之后再把楼层一点一点的推向云霄。
还是走到章师傅经常坐的位置,景色依旧,却不见孤傲而又孑然的身影。我驻足于此,细细的倾听着,静静的凝视着,这江这水,他们也好像知道章师傅离去的消息,突然间停止了流动一样。一阵晚风吹来,我不经裹紧衣服,已然是入秋了,晚上的风还是有点凉凉的,一如我此刻的心情。我不经在想,人呀,这一生该如何去过呢,是碌碌无为还是轰轰烈烈?平凡的人呀,总是有很多不切实际的幻想。看着车如流水的城市,突兀感觉陌生了不少。教堂的钟声响了又响,时断时续的,貌似有个两三次的样子。
看了看时间,十点多了。
是该回去了。
美菱在我这暂住了一个礼拜后,晚上一起看电视的时候,她突然跟我说,
晓风哥,我找到住的地方,明天我就搬走。
她说着这话时,眼睛一直盯着她手里的水杯,好似她的水杯能给她无穷的力量。
我哦的回应她。
她悄悄的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迅速的转移视线。电视上在播放着时下最热播的偶像剧,偶像剧里,男女主正在闹分手,很老套的桥段,但我已无心观看,满脑子都是嗡嗡的,像有蚊子在耳边飞来飞去的,很是厌烦。
你今晚再住一晚吧,明天我送送你。我下意识的跟她说完这句话后,起身走进我的书房。
我把房门反锁,然后静静地看着那副画,画中女孩的样子逐渐的和美菱的样子重叠分化然后又重叠。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章师傅的离去,使我刚缓过劲来,我很烦躁,心里一遍一遍的愤怒的说着这不是我想要的,但我不能表露出来。从衣兜里掏出烟来点燃,猛吸一口,想要借此努力的平复我烦躁的情绪。我是不大抽烟的,除非是在烦闷心情无比压抑之下,我才会找出之前买的备用的烟,抽上一根,然后让自己烦躁的心情,随着烟的燃烧而燃烧。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美菱看我还没出来,于是来叫我,敲我的房门,问我,有事没有。我告诉她 ,没事。
我不想她看到我无助的样子。
第二天,我们像往常一样上下班,接着就是帮美菱搬东西。搬完之后我就独自的回家了。生活一下子又回到原点,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
周末的早上,我跟钟老板约好,下午去他那把章师傅送给我的东西看看。他说好的,到时等我。
下午我过去的时候,钟老板正在那弄茶具,邀请我喝一杯茶。
我笑着说,我不会喝茶,喝茶我就是当喝开水,除了比白开水多了一点味道外,其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钟老板也不在意的说,无妨,我也是偶尔喝点,这是上好的陈年普洱,很难得的。
看着他行云流水般切茶、润杯,然后又切茶,一整套的工序下来,有些繁琐。你这样喝茶还不如直接一点来得痛快。我笑着说道。
他说这你就不懂了,茶道有茶道的文化,细腻之中才能感受茶道的文化韵味。
我说,哪有那么多讲究,现在快节奏的生活,人们恨不得不用吃饭睡觉,一天二十四小时的工作才赶得上生活的节奏。
生活固然重要,但沿途的风景也要时常的驻足看看,有时候慢下来也不一定是一件坏事。他微笑着说。
然后倒了一杯茶递到我身前,尝尝看。一脸希翼的看着我。
我一口就把喝了个底朝天,赞道,好茶。
钟老板无奈的笑笑。
随之小尝一口,微微闭上双眼,体会茶在口中回旋的清香甘醇。一种舒爽的表情正在他脸庞展开,像一颗石头掉落水中,渐渐的皱起一圈圈的水晕。
我心里一点好奇,真有那么神奇么,于是再尝一小口,也微微的闭上双眼,任由茶水在口中自由的滑动,然后渐渐的滚进食道,这时在吐出浊气,一股清香扑鼻而来,淡而典雅,甘浓醇厚。心里不由得默念道,好茶。
钟老板听出了我发自内心的赞叹。对我说道,这是我托朋友刚刚从云南给我捎来的新茶,你在市面上是买不到的,今天恰巧碰上,我也送你点,你拿回去慢慢品尝吧。钟老板爽朗的笑道。
我能体会到,钟老板的真诚,是的,不假一丝做作。
你也不用再叫我钟老板钟老板的了,以后直呼钟进就行。
我也不是特别爱计较这些细节的人,说道,那我就叫你钟兄吧。
接下来他跟我讲了很多茶艺上的知识点,一些专用名词随口就来,让我听得云里雾里的,虽然接不上话,但我也耐心的听他讲解。
人在投入某一件事的时候,往往会忽略时间的存在,因为投入,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停止了走动,当你发现的时候,已然过了很久,但你会觉得时间才过去一小会儿。就像睡觉一样,如果你没有做梦,你会觉得自己刚躺下接着就醒了一样。
不知不觉间我在倾听中度过了中午到下午直至华灯初上,我赶忙把章师傅给我的东西装上车。
钟兄连声致歉,说是难得来他这里,便饭也不吃,招待不周了。
我赶忙回绝道,下次,下次我请你。
今天还得把这些东西搬到家里,我随手指了指车上的两个大箱子。
那行,那就改天约。我做了个OK 的手势。
开着车离开了钟兄的装裱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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