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Jshiren -
《生活瞬间》系列
据l君描述，17年他第一次入股。
那天出车，经理带l君外出，尚早，于是停在路边，掏出手机，屏幕一片惨红。
那是l第一次见到那种颜色的屏幕。
经理说，两百八到手，说着把屏幕撇过来。l不在意，但也斜了两眼。
经理说不懂股可以先看看基。
什么股？什么鸡？鸡股，大概是下蛋？
我打断l，问他经理是不是姓蔡。他说不是，姓别的。
我说：别经理他……
这回轮到l打断我，说姓周。我当即打算问他上周还是下周，看他盯我，作罢。
l说他忘记说到哪里，我说大概是下蛋。他让我安静，随后抿了口水，我看他也不是太想喝，但我保持安静。
l说，经理靠这个赚菜钱，我说那不是蔡经理？l说，周经理靠这个赚菜钱，我不做声，因为我没明白周为什么赚蔡的钱，缘来他俩不是同一个人？
l继续，他说周让他也买点，一开始先买基。
我脑海里全是鸡股在下蛋，一点别的听不进去，除了别经理，但是他说经理姓周，也没说上周还是下周，但一开始明明说姓别的……
这时l拍了拍我，据说我走神了，我问什么时候的事，上周还是下周？
l让我别说话，我说：别经理说话了？
l把刚拧开的杯盖又紧上，他说：然后我买了一点基，大概三千，你猜怎么着？
我猜什么，假如一天一只鸡一个蛋，一天三千个蛋，猜什么？
他懒得理我，给我比划了一个二，一个八。
我：两千八？
我正寻思还有200只鸡干嘛去了，l摇头，又比了一次二八。我猜他的意思是二百八，因为两万八太夸张，不给鸡留活路。
但细细想下，有点少，于是小心问他：二百八？
l说：对喽，接近十个点。
我想两百八是接近十个点，一点就是三十？快有一板了。难怪每次买鸡蛋，别人总说，老板来点鸡蛋，这是一板的意思。
l不再理会我嘀咕什么，直接扒拉我说：然后我入股了。
我有些疑惑：入什么股？你亲自去下蛋？
看得出，l一开始是准备反驳我的，毕竟连我都想反驳我。但他僵硬了一下，好像自己想通了，于是向我点头。
我有些不知所措，看他是真的有认可我，我也不自觉高冷起来，我说：哦。
随后我把手伸向他的水杯，l突然振奋起来，桌子一拍，把我的去路拍断了，说：我亲自去了。
他似乎在期待我打开什么话题，但我满脑子都是他和鸡一起用股下蛋的画面，一时间除了想他的股，就只剩下那杯水。
l说：你还是高兴得太早……我当初也是。
现在换我听不懂了，但我知道，他把我的学会了。
l看我不做声，趁机衔接上：你别说赚菜钱了，最后我吃饭没有两个菜，哪怕是午饭。
我光想着鸡都没吃上一个菜呢，同样是股蛋的，他寻思两个菜了。
l说他最后股亏了六千八。
他说这个数倒是比之前利索，我一听六千八，不经联想起来：你在给鸡凑整？
l问我什么意思。
我说三千加两百加六千八，整好一万。
l估摸着六千八也不是个实数，不禁点点头，这还是他头一回认可我的话。
我噗嗤一笑。
l问我笑什么，我说没。
好一阵子，我俩不相言语。再看，l的水杯已过来三分有二，见状，我叩了两下桌子，l才回过神来。
我说：你大概是能听懂的。
l揭开杯盖，我顺手又扶了回去，l也不松手，定睛看我说：绝不一般的大。
我将杯盖按实，用食指指着还未拧紧的杯口说道：赚与赔能混为一谈，还听信凑整之言，哪有不亏的道理。
l看看杯口，看看我，又看看别处，点了点头。
我说：
如果股是麻将，市场就是桌子，每一笔交易就是一局麻将，输赢总在四人之间产生，而每一笔交易又要再交桌子钱。周而复始，只要给到足够的时间，钱一定会流向哪里？
这时，不知从哪冲出来一条狗，猛地往桌上一撞。
水杯倒了，盖子飞了，水顺着桌面往下，泻了一地。那只狗像收获意外之财，兴奋地在地上舔起来。
文 字 © / 浇玫的诗人
插 图 © / 花 夢 有 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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