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的,我所在的小区里,最近几年的飞鸟,越来越多。
六年前,我刚住进来的时候,在黑暗和黎明的交替时段,经常被附近的鸟叫声吵醒。有天清晨,我特地早起来一会,专门去寻找鸟叫声的所在。原来,那些鸟叫声,是从挂在阳台上的鸟笼里发出的。接下来,我联合几个愿意做公益的邻居,一起找物业公司出面干涉,收到了很好的效果。
没了鸟鸣的清晨,仅仅持续不到一年的时间。某天早晨,两只花喜鹊,在相距不远的两棵大树上,隔空叽叽喳喳,好不热闹。这下子,物业公司也望鸟莫及了。谁也不知道,越来越多的鸟儿,来自何方,来到这里叽叽喳喳些什么内容,然后,又会飞到哪里,去继续着下一乐章的叽叽喳喳。
鸟儿的意愿,是鸟儿们自己控制的,遵循着自己的逻辑,想在哪里停留,就在哪里停留;想飞到什么地方,就飞到什么地方;能飞到多高的枝条,就飞到多高的枝条;想什么时候叽叽喳喳,就什么时候叽叽喳喳;想跟同类叽叽喳喳,就跟同类叽叽喳喳;想跟异类叽叽喳喳或不想跟异类叽叽喳喳,自己完全可以随心所欲,根本无需服从任何生灵的主观意志。
人的好恶,真的非常奇怪!渐渐地,我对鸟叫的讨厌,转变成了由衷的喜爱和依赖。几乎每天清晨,我都会在鸟叫声的旋律中醒来,然后,穿衣,然后,洗漱,然后,模仿着鸟儿的轻盈,蹬蹬蹬地下楼梯,然后,学习着鸟儿的飞翔,融入新一天的时光。如果刮起了大风,如果下起了大雨,没有了鸟儿的鸣叫,我则会睡过了头,我则会一大清早就感觉六神无主,就感觉若有所失,就感觉无所措手足。
又渐渐地,我的身心,已经和鸟儿共生共随。我知道,那是灵魂深处的韵律同振。我知道,我今生今世不可能变成一只鸟而只能是个人,但是,这丝毫不能影响,我想变成一只鸟而不愿继续做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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