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江南的孩子都养过蚕。不知道什么人,也许是老师或同学,会给你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地粘着比芝麻还小的东西。你把它放进一个破纸盒,上面盖一层棉花。过不多久,这些芝麻点居然会长成白白的小蚕虫。然后,你每天要用桑叶喂食它们。它们吃桑叶的声音,就是你未来记忆中的夏天的声音。
杭州桑叶最多的地方是在城西北。到了周末,我们就结伴骑着自行车去采桑。转过浙大背后的老和山,就到了古荡,再往前骑,就是一片接一片的稻田和矮矮的桑树林。最远,我们骑到过瓶窑和良渚,那是很破败的小镇,沿街有一些灰色的平屋,我们停下来歇脚,吃一碗羊汤面,完了再来一瓶冰水里镇着的西子牌汽水。
在稻田里,远远地看见有农户在耕作。烈日下,他们扶着木犁,用鞭子赶打黄水牛,时间在这里缓慢得像一个无所事事的懒汉。我们这些少年和农夫都不会意识到,就在我们的脚下,5000年前,有过一座西太平洋沿岸最早的城市。
感想随记:大概小学的时候,也有模有样的养过蚕,但以失败告终。放暑假,大人午睡了,我们几个孩子可精神了,好像可以暂时挣脱缰绳一般,疯跑去离家不远的菜地边去玩儿。那是一条大约200米左右的乡村土路,我们躺在草地上,喝着用玻璃瓶兑的橘汁儿水,听着蝉鸣,知了知了;听着树叶摇曳沙沙的响。瓶子里的水喝完了,去浇地的机井那里,灌点冰冰凉的水,不一会儿瓶身就出汗了。可能到了一定年纪,童年的事,像一条清澈的小溪,自然地流淌在脑海里,忘也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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