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关,古名调弦口,因地处长江边,有通达长江上,下各个城市的客货码头,历来都是商贾云集之地。特别是三国演义中,曹操败走华容道,有据可查,最后就是走的调弦口。让调弦口一下子名声大震,名满天下。
我的老家,离调弦口很近,约半小时车程,亲戚朋友也不少,七大姑八大姨的。不过,在我的印象里,调弦口可不是我的福地,断然不可亲近。原因可能是与小时去过几次,险些命丧长江有关。听已经作古多年的奶奶讲过,我二岁时候,过长江去姑奶奶家,所坐之木船险些被突然间刮起的大风掀翻,小命差点丟在长江。
调弦口现在改名调关镇,属湖北石首市管辖,与湖南岳阳接壤。
虽然与昔日风光无限的调弦口,名气不可同日而语,但也非一无是处,四通八达的路,鳞次栉比的楼,风景如画的长江风光带,清粼粼的长江水,威武霸气的机阜码头,还是引得周边那些洗脚上田的农民,在这里安家置业。一时间,灯红酒绿,车水马龙,好一派热闹繁华。
(老家今年春天落下的第一场雪)爱人和我是二婚。爱人以前住在调关,离婚时候,孩子随父,也就落户调关了,虽然是乡下农村,但离镇上也没有多远。特别是随着孩子慢慢长大,结婚娶媳妇,开始提上议事日程。为了让孩子顺利结婚,买房,去城里买房,成了必修课。
我和爱人,经过磋商,倾其所有,也在调关镇上琴苑小区,购买了一套二手房。虽然面积只有百多平方,但总比乡下农村的房子,有了一些份量,增添了能娶媳妇的砝码。
儿子不小,过了二十,但受晚婚晚育政策影响,迟迟未见媳妇进门。我们老两口,也就只能暂时住在调弦口。从买房到现在,过了几个年,呆了一些时间,慢慢的也就有了一些感情。不过,说是住,也只是过年有事的时候,回来小住几天,再收拾一番,去外谋生。
今年春节,因为父亲是新丧,老家习俗,需拜新灵。我是长子,自然要承担起接待亲戚朋友,正月初一,二拜新灵的招待工作。和爱人去年腊月二十四,过小年回家,在调关住了一晚,就只能匆匆忙忙的上毗邻湖北的桃花山老家,做准备。
正月初一、二,拜新灵得以顺利进行,花费了大几千块,在老家摆了近十桌,亲戚朋友给足了面。虽然过年的时候,关于武汉新冠肺炎病毒疫情的消息,断断续续传过来,因老家是山区,我的手机信号又差,很多消息还是与我擦肩而过,疫情根本没有改变我的正常生活。
不过初二刚过,风云突变,毗邻湖北的老家岳阳,一下子成了疫情的重点防范地区。一脚跨两省的老家,更是重中之重,与湖北相通的所有公路,都设有路卡,二十四小时派人值守,湖南,湖北都在各自的地盘上设路障,立关卡,防止疫情扩散。
老家,我们的旧房子,在前期湖南省开展的"美丽新农村"活动中,作为空心房被拆除,我们回老家看望陪伴父亲,都是在小弟修好的小楼里,尽孝尽责。父母亲的牌位摆放,父亲的拜新灵,也都是在小弟家。
随着新冠肺炎疫情的进一步猖獗,老家成了孤岛,与外界,与湖北调关镇上的家,都失去了联系。
每天,我和爱人,几个弟弟,只能呆在小弟家里,聊天,看电视,吃饭,喝酒……一而再再而三,反反复复的重复……虽然单调,枯燥,但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也就其乐融融。
只是少了已经作古多年的母亲,去年六月初九日新丧的父亲。
(老家的冬天)日子如流水,一去不复返。
转眼,元宵过了,正月过了……弟弟们开始陆陆续续,手握村委会开具的通行证,出远门上班。因爱人和我结婚时候,户口没有办迁移,身份证还是湖北的 ,自然不能出门。我和爱人只能继续呆在小弟家,等待疫情解封那一天。
每天,和爱人,都会爬上屋后的那座山,朝着调弦口,望上一程。虽然分不清到底哪里是我们住着的小区,但遇晴朗日,还是能辨得清调弦口的方向,有家,有爱,有长江的方向……
二月十二日,我和爱人,终究还是没有等到疫情解除,能够回调弦口的小家,也只能和弟弟们一样,手握村委会开具的通行证,座火车南下东莞,继续踏上求生之路。
调弦口,有家,还是回不得。也不知道,何时疫情解除?我和爱人能够大大方方,堂堂正正的回去我们的家……
(我在旧屋遗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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