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湖南的时候,总盼望着圣诞节能够下雪。
似乎下雪的圣诞才够有仪式感。
当鹅毛般的大雪从天空一片一片缓缓下落,有六角的、五角的,轻飘飘落在掌心,被掌心温度瞬间暖化,心也跟着暖化了。一条大红色围脖绕在脖间,挽着心爱人裹着厚实军绿色大衣的胳臂,在街头瞎逛,整个少女心都会酥在这样飘雪的童话世界中。
2012年的冬天,来的有点突兀,11月还是短裙单衣放肆任性,12月一到,顿时寒风凛冽,每天恨不得裹着被子去上课。小山堆高的复习任务,把我压垮在知识的海洋中。懒散的大学生活,在12月复习周会达到一个智力高峰。
“去长沙逛街吧。”他一把抢过密密麻麻的卷子,眨眼对我说道,“我想买个礼物送她。”在半推半就中,被他从湘潭直接拉到长沙的街上。经过坐车一路颠簸,差不多将近下午5点才到。
太平街是长沙最为热闹的街了,顺着青石路往直走,在第二个丁字路口,有家臭豆腐特别出名。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一股特有的香料味,毫无征兆钻进你的鼻子里,挑逗你正瑟缩在温暖鼻腔深处的渴望,瞬间激发沉睡在冬日里的味蕾,喜欢的人放肆吸着这股味儿,讨厌的人也许会略微皱眉走远点,一如我们的生活,一千个人品位,味道各有千秋。
正宗长沙臭豆腐,大部分以黑色居多,当听到刺喇一声,就知道又新的一轮黑小子下锅了。在油里滋啦啦滚上两个来回,结实紧凑的身体开始逐渐膨胀,蓬蓬松松的样子特别诱人,仿佛还没入嘴,就能感受到咬上一口外酥里内的饱满感。用透着网儿的勺子把炸好的黑胖子捞起锅,在空气中轻轻抖一抖,甩去多余的油份,骤然遇冷的豆腐皮儿,也会一个机灵儿硬起来,酥的更酥,嫩的更嫩。
他拗不过我可怜巴巴的小眼神,陪我大冷天在几十个人排成的长龙后占了个位。我躲在人头攒攒的队伍中,拼命汲取着抱团散发的一点点温暖。他拿着灰色的手机玩着发信息,偶尔扭一下脖子,缓解低头的酸胀感。而我站在他旁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偶尔他会嗯嗯哦哦答我两句。
等我们排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而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老鸭米粉店、烤肉烤串小吃店、灯红酒绿的酒吧,人流穿梭正奏响不眠的摇滚。我满眼期待望着出锅的臭豆腐,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巷子上方简陋的小灯泡,打下一道暖黄色的光,映在同样也期待着的人群脸上。
“来,再淋一勺汁儿,才香。“穿着深蓝色围裙的阿妈,用熟稔的手法,拿着长勺儿边,先轻轻给臭豆腐中间划上两下,漏出一个凹陷的小口,再把深褐色的独家秘制酱呼啦啦淋上去,另外一只手捏上一把葱蒜香菜迅速撒上去,一碗渗着汁儿的养眼又香的臭豆腐就好了。
我迫不及待捧着红色纸碗儿的臭豆腐,贪婪它源源不断释放的体温。他一边摇着头笑着我的馋样,一边趁我双手没空之际抢先用牙签戳起一块汤汁饱满的臭豆腐,一整个放进了嘴里,烫得他哇哇直叫。
此时,天下起了雪。鹅毛般白色的雪花从天空中义无反顾飘向大地,飘向这座城。
我抬起头,向空气中呵一口气,凝结出这一刻的暖心时光。
一周碎碎念:
度过了一个很愉快的圣诞,和公司和朋友们,但偶尔也会怀念能够飘雪的圣诞呢。写个暖心的小故事,祝大家圣诞快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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