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一段痛……
(1)
我年青的时候居然还真他妈的是位大学老师,不过对当年的自豪和荒唐已经没有什么记忆了……(不愿意再想起)
说出来怕扫了大家的兴,我的绰号叫“活着的酒鬼”。文艺界的同仁们还送我一个高大尚的名字,人称“油画棒”!一听就明白,就是色棍一根儿。(哈哈)
这是停留在我脑海里的,唯一引以为自豪的记忆了。(真事儿)
离开大学二十多年了,一切都变得很模糊,有时候我就想:
“我是不是他妈的真的上过大学?”(这素质)
(2)
杏花是在我毕业留校的第二个年头认识的,人很出众,当然主要还是突出在脸蛋儿上,一搭眼就他妈的靓堂。她和另一个女孩来寒假美术训练班报名,天气显然还没有冷到那种程度,可是她们都把自己包在毛绒绒的兔皮大衣里,借以彰显自己高贵的身分!(偷笑)
报完名、交了钱,她们似乎都没有要走的意思,其中个子矮胖的女孩子一张嘴就跟蹦豆似滴,滔滔不绝。问了无数个为什么之后,也不等你回答,就卖萌撒娇的介绍起了自己。(真好笑)
杏花可是一直没有开口,只是不好意思的笑着,虽然她的眉头和发际上结满了白花花的冰茬儿,可是仍然看得出来她可真是个美人坯子。(迷死个人儿)
杏花虽然没有开口,她深邃的眸子里却充满了对艺术的渴望,我看得出来这个叫水芹的小胖子只是一个凑热闹的。交谈中得知,她俩都是学校食堂新招的工人。每天干些摘菜洗菜的锁碎活儿,赶上大厨师高兴了,也让她们上灶比划比划,当然也免不了对她们动手动脚的占些便宜!因为俩人都是农村姑娘,对城里的一切还不习惯,所以拼命的向城里姑娘们学习。这身皮大衣就是食堂老大姐卖给她们的,听说在商店里要卖上几千两银子,大姐只要几百元就送给她们了。嘿嘿嘿嘿,这俩儿傻妞儿弄的我直门儿劲儿想乐,我知道这种水货从批发点批回来最多也就百十来块钱儿。我老丈母娘就是批发衣服的,食堂的老大姐少说也挣了她三个来回儿。(哈)
这心也有点儿忒黒了!(摇头)
(3)
杏花在训练班里非常刻苦,人又聪明漂亮,穿上高跟鞋高出我半头,训练班里的小伙子们个个火眼金睛,有事没事都愿意围在她的周围。杏花不用吱声,众人就把她想要的东西分分秒秒的送到她手上。那叫一个殷勤……哈哈。(急着我了)
你还别说只是二十几天的训练,杏花竟然已经画的是像模像样了。当然这也多亏我的特殊指导和吃小灶,对于漂亮的姑娘我总是分外的尽心尽力。训练班结束后,杏花单独请我吃了一顿饭。她陪着我喝了两口酒,两腮飞红。惹起了我这个“油画棒”的无限遐想……借着酒劲儿她缓缓的讲起了她充满梦幻般的经历。
“不瞒你说老师,我比你有钱! ”
“我现在是名副其实的万元户。我本来是出身大山深处,那是个穷山沟。夜里全家人只盖一条被子,白天全家人只有一条裤子轮流穿。不怕你笑话,说真的、我一直到18岁都没穿着裤子出过屯子。
有一天村长给我送来一身新衣服,让我穿上去相亲,这也是山里人摆脱贫困的最有效的办法。小伙子是村长的远房亲戚,人长的虽然矮了点儿,可皮肤比山里妹子还白净。我二话没说就跟着来人钻进了小火车,我只想过有裤子穿的好日子。
途中换了多少次车我已经记不得了,新衣服磨的我浑身好痒,初次乘车的兴奋也让我无法正常入睡。太阳每次升起和落下都跟屯子里不一样,都让我觉得很奇妙。也不知经过了几个昼夜,我终于在火车的轰鸣声中睡着了……男人就这么搂着我坐着一动不动。
我们来到了一座大城市。
村长说这里是省城,他长这么大也只来过一次。我的男人就在这里的大学食堂里上班,是城市户口呐!城里的人可是真多,下了车随着人流翻过了几座高高的天桥,我们终于出了站台。有三个女人接过了我手里的山货,领着我们去了站前招待所,安顿好行李后,又领我去浴池洗了个澡。”
讲到这里杏花不由的笑了起来,两个脸蛋儿就像绽放的花朵,真他妈的好看。
“嗨,这么多女人一齐光着身子,有说有笑的洗澡在我也是头一回,我有些不知所措。那个自称是我婆婆的女人,为我洗了头,又找了一个不认识的女人为我搓遍了全身,在镜子里我看见了一位白白嫩嫩的美人,我都不敢相信这会是我自己。那身新衣服一路上已经让我撑掉了扣子,我的奶子太大了,婆婆看着乐的都合不拢嘴。”
杏花见我盯着她胸部的呆傻样子,又噗哧地笑出了声。
“奶子大好养孩子!”婆婆高兴的说。
她拉着我就去了百货店,在成衣柜台前,服务员为我量了胸围,又拿出了几套衣服让我试穿。婆婆说了声好看就毫不犹豫的全部都买了下来,我看出来了,这家人家儿是个有钱的主。
“结婚那天晚上,出事了!”
“我的男人喝了两口酒之后就不省人事了,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像是一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人。他口吐白沫颤抖着,新婚衣裤被他尿的尽湿,我都吓死了。可婆婆并不慌张,她从怀里掏出一根银针在男人鼻子下面扎了一下,然后又认真的跟我说:
“晚上万一有了这种情况,记住只要扎一下人中就没事了!”
这一宿儿我睁着眼珠子没敢睡,男人见我不高兴就拼命的讨好我,我也没搭理他。第二天经过村长一再说合,我勉强同意留在这个家里,村长说:
“家里收的财礼都已经花完了,爸爸用我换了一头牛。”
“整个冬天就靠这头牛向县里拉些山货卖,一家人的日子全靠我了。”
“唉!”
杏花把修长白嫩的玉手杵在下巴上无奈的叹了口气。
“男人虽然有病,可人儿是个好人。”
他把家里的征地补偿款全部都放在了我的手里,并把城里的工作也让给我。从小到大没有人把我这么当回事儿,我也就死心塌地的跟着他过了。
“你怎么想起要学习画画呢?”
我有些好奇的问。
“我从小就喜欢描描画画的,屯子里过年过节的窗花都是我剪的,十里八乡的我也有些小名气,只是没有裤子穿,才无法进城学习的。县文化馆的人来过好几次,都无法和我见面,我也不敢光着身子去见人家呀!”
杏花苦笑着说。
太阳光透过玻璃窗映在杏花的脸上,酒色渍染的漂亮脸蛋儿被镶上一丝金黄色的光环。我突然觉得杏花长的好美,让我心旌摇曳……
“他妈的!”
我在心里默默的责备自己。
(4)
转眼间两年过去了,杏花的作品参加了市美展,还得了个二等奖。做为获奖作者她参加了研讨会。会议上专家们对于她的那种刻纸艺术的表现手法颇感兴趣,建议她写篇文章谈谈创作体会。杏花很为难,她找到了我。
“我在这座城市里也不认识谁,老师就给我代写一篇吧,就算合作呗!”
两年的城市生活把杏花滋润的越发的秀丽了,她已经完全融入在城市这片汪洋大海之中了。高挺的身材、白净的肌肤,走在街上悠然而自信的神态,都使男人们为她不惜频频回首,我也是一个有血性的男人,对于美女的委托我自是有求必应。认识我的人谁都知道,在这方面我可是个玩儿家子,要不怎么叫我油画棒呢?我十分暧昧的说:
“文章好说,三笔两笔的事儿,合作也就免了,和我合作谁还会相信是你写的东西呀?”
“不过……!”
说到这里我故意卖了个关子,色迷迷的瞭了瞭她高挺的胸脯,夸张的做出了一付垂涎三尺的样子。杏花对于男人的这种挑逗早已司空见惯,竟然毫不害羞的凑了过来,贴近我的耳边口吐青兰、幽幽的说:
“帅哥喜欢哪块肉儿,尽管往口里塞呀,我可不会拦着。”
说完她还夸张的给了我一个飞吻,将玉指按到我滚烫的厚唇上,富有弹性的双乳在我肩膀上蹭了蹭,一切都显得那么的默契……就这样杏花成了我的女人。(偷笑)
当然对外人来说她还是我的学生。
我这个人天生就是个招蜂惹凤的渣男,不然的话怎么对得起“油画棒”呢。哈哈哈哈哈
三十多岁了曾经女人无数,从未想过结婚。我觉得人生就他妈那么几十年,与其把自己拴在一个女人身上受苦受难,还不如自己跳进女人河,任意畅游来的痛快。身边的朋友们教训真是太惨重了,每天让一个女人像地狱的判官一样,左右审视你。一个电话、一个唇印都会引起夫妻之间的伦理大战……我他妈的实在是不想过那种生活。
我可不敢保证一生只喜欢一个女人,这也就注定了我这个“渣男”的命运,我曾经为创造“渣男”一词的作者叫过好,也为自己的滥爱找到了理论根据。一生无法只爱一个女人的男人注定是要被冠上渣男的荣冠的!有了渣男这顶荣冠,你他妈尽可以肆意的畅游在女人河里了。一切都顺理成章,没有人再去注意你频繁的交换女朋友,就连结过婚的女人也敢大胆的挑逗你。
“他就是一个“渣男”!”
女人们都轻蔑地跟自己的男人说,男人们也都是会心的一笑,怂恿自己女人对渣男的放浪行为。并且在心中沾沾自喜……无一不是在心中暗想:自己的地下行动有了渣男的掩护,真的是方便多了,这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不过渣男也有渣男的办事原则。渣男永远不会为女人承担结婚的责任,也永远不会让女人为他承担任何责任。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好来好散、来去自由,这就免去了离婚的痛苦。渣男有个共同的特征:脾气好,对女人有绝对的耐心,知冷、知热、知道心疼眼前的女人。所以渣男也注定了不会是一两个女人喜欢他,至于多到什么程度?这又有谁能说得清楚呢……我就是一个从来不讲自己风流史的渣男。(坏坏的笑)
(5)
经过暂短的亲密接触,我充分的感到杏花已经不是两年前的杏花了。在她端庄秀丽的容貌背后,分明隐藏着一种女人的狡诈。从她三言两语的述说中我知道了杏花的秘密与无奈。
“婆婆和男人都希望我早日为他们家生个一男半女的”
杏花在一次交欢之后对我说。
“这种抽羊癫疯的病是会遗传的,我们不想生一个有病的孩子”
她温柔的抚摸着我裸露的小腹。
“我想和你生一个孩子,可以吗?”
看见我有些吃惊的样子,杏花嗔痴的拍了拍我的下身儿。
“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一辈子我也不会告诉孩子你是他的父亲。”
看到杏花那副认真的样子,我无法表达心中的想法,又不忍心看到她失望的样子,她是太他妈的天真可爱了,让我狠不下心来、也不敢同她讲实话。杏花每次同我在一起的时候,都会非常温柔的爱撫我,在我暴发的一瞬间她都会紧紧的搂住我的腰,拼命地挺起自己的屁股,让人觉出一种强烈的吸食感。我很同情她,但绝不想放弃自己的原则,同任何女人我都不想要孩子。
一天杏花无意中发现了我枕头底下的避孕药。她呆呆痴痴地望着我,什么也没说,只是悲伤的落下了眼泪。
第二天杏花就从我的视野中消失了!
(6)
初冬的一天,我一边吃早饭一边打开了电视机,我想听听天气预报。
在电视新闻报道现场的画面上,我看到了杏花,她竟然被卷入了一起凶杀案。我急急忙忙的跑到楼下,楼里的老师们几乎都跑到了外面,大家惊魂未定的议论着这起凶杀案,食堂的王科长打老远就冲着我大喊:
“大画家,你还活着?我以为被杀的美术老师是你呢!”
虽然这只是一个玩笑,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跟一直上升到脑门儿上,脸都臊得滚烫滚烫的。为女人的事儿脸红,我这还真他妈的是第一次。王科长并没有理会我的脸红,也许我根本就没他妈脸红,脸蛋儿发烧那也是我心里有些发虚而已。王科长一转身又冲着别的美术系老师喊道:
“你们都活着?那就奇了怪了!死了的美术老师又是谁呢?”
大家脸色都变得很难看,似乎都与此案有关联。一伙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故做轻松的裂着嘴巴在笑,只是谁都觉得自己笑的有些难看,嘴巴变得干巴巴的,心中如同揣进了一只小鹿一样嗵嗵嗵的乱蹦。同时也暗自庆幸,事情没有牵连到自己身上,真是万幸!
一大清早楼下小铺的老板倒是有些意外,瓶装白酒瞬间被抢购一空。
清晨接送老师的大客司机也觉得有些奇怪,今天班车里没有几个人,除去几位搭顺风车的,几乎都是女老师。
“今天这是怎么了?”
他莫明其妙的晃了晃头,无可奈何的发车走了。
(7)
案情并不复杂,就在杏花四处物色种子的时候,她的男人牛二察觉出了一种危急,杏花不只是服饰化妆有了改变,性情也变得很离奇,结婚还不到三年,她就以各种理由拒绝与自己同房。牛二每天和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睡在一起,阵阵浓郁的体香刺激的他小肚子每天硬的像块铁板,可杏花却刻意的躲着他。牛二不愿强迫杏花做任何事情,他知道杏花能够留在自己身边,已经是个奇迹了。村里人对于杏花的新闻早已变成了旧闻,有些人甚至付之于行动,对杏花是百般的挑逗,甚至动手动脚的占便宜,都遭到了杏花的断然拒绝。
她还送礼上门与女主人商议如何惩罚他们。
人身骚扰是没有了,流言蜚语却多了起来。村子里无人再同杏花家来往,女人们都护着自己男人的裤裆。
“杏花那个小妖精,听说每天都要喝男人的精血,为自己治病。”
“那小妖精蝎唬着呢,大白天都敢当街脱男人的裤子,听说她自己的男人不好使!”
娘门儿们都可怜起自己的男人,万一被杏花缠上,定会有生命之忧!村子里的娘门儿一夜之间都变得温柔体贴了。
杏花每天一如既往的生活着,她把自己的家收拾的像艺术殿堂,孝顺公婆,侍奉男人她都做的井井有条。只是从生理上对牛二产生了一种排斥,她害怕给他生孩子,也厌倦了房事之后的急救处理。牛二的发病率越来越频繁,尤其是房事之中,经常在途中就翻身落马,把床铺尿的一塌糊涂!她领着他去医院检查,医生说:
“避免房事及一切强烈的刺激,吃药观查。”
她拿着这一纸圣喻,开了个全家会议,杏花的行动更加自由了。公公婆婆都暗示她:
“不管怎么说都一定要给家里生个小宝宝,健康的小宝宝。”
二老也对自己的病儿也失去了信心,能够为这个家庭撑住面子的只有杏花和孩子了!杏花是个好姑娘,他们十分相信她,同时这个家庭也离不开她。
(8)
杏花的男人听到了一些风声,他有些紧张,他从心底怕失去杏花,他爱杏花也是从心底发出的心声。那种欲罢不能的爱恋折磨的他要发疯,他找出一把生了锈的杀过小鸡的刀子,把小刀磨的飞快,并做了把木制的刀鞘带在身上,他开始跟踪杏花。他不想伤害杏花,但绝不让别人欺负杏花,他要保护她。他想让欺负杏花的男人知道,只有他牛二才是杏花的合法的男人!
(9)
初夏的春城,满眼的翠绿。世界上的万物都在一夜之间苏醒了,树儿睁开了闭了一冬天的灰色眼睛,还没来得及向春天问好,就冲着夏天大献起绿色的殷勤。猫儿、狗儿也都不厌其烦的高唱着哀伤的情歌,思春期的姑娘们向心仪的男孩子不断的暗送秋波,回应她们的大多是成熟的男人。这是个猎取女人欢心的最佳时节,大多数的初涉情场的小姑娘都落入了老狼的口中。对于女人来说他将是一生之痛,充满了血红的记忆。而对于那些男人来说她已经是不再的辉煌,添充了自己骄人的战绩。
牛二跟踪杏花已有一周时间了,最近几天杏花每天都是后半夜回家,似乎是得到了二老的首肯。地里的活儿本来就不多,牛二也懒得打理,每天白天都躺在床上睡懒觉,夜晚就满世界的跟踪自己的女人。他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一个人,会让杏花夜不归宿,他想当着杏花的面大声的对这个男人说:
“我是杏花的丈夫!”
牛二的脑海里导演出无数个英勇的镜头,不是对方落荒而逃,就是对方下跪求饶,杏花幸福的看着自己英武不凡的样子……总之全是胜利而归!
可事实上却简单了许多,甚至没容牛二多想,杀鸡刀就刺入了与杏花搂抱在一起的年轻男人的大腿。
(10)
这是个没有月亮的夜晚,牛二特意穿上杏花为他洗得干干净净的,深灰色的休闲服。前几天已经摸到了规律,每天晚上7点钟,杏花都会到文化宫参加美术创作辅导班。九点钟结束后,一定会有一位三十来岁的年经男子陪着杏花走出来。他们从不乘车,只是并肩在街灯下漫步而行。牛二一直尾随着他们,不敢走得太近,也听不清他们在谈些什么,从男人生动的手式中看得出来,这是位非常健谈而有趣的男人。天已经很晚了,街上行人稀少,偶尔有大货车喷着浓烟呼啸而过,车后揚起一片烟尘,男人就会很殷勤地拍打杏花身上落下的沙土。杏花很享受这种感觉,呵呵呵地笑着,也不躲闪,就像一对恋人。
“操你姥姥的,我牛二的女人,凭什么让你调戏?”牛二有几次都想冲上去,结结实实的给那男人几拳,可一想到杏花责怪的目光他就胆怯了。牛二太喜欢杏花了,他不想做任何让杏花反感的事情。杏花和年轻的男人拐进了街心公园,站在树荫里显得越发亲密了,牛二拔出了杀鸡刀在身旁的树干上使劲地划了几下,细碎的树皮像飞雪般落下来。
“嗨,今天用不着这玩应儿,凭我牛二的老拳就能治服他。”
牛二充满信心地想。牛二刚想收起杀鸡刀,却见树荫下的俩人变成一个人,牛二拼命晃了晃头,瞪大眼睛望去。
“啊!你这个畜牲。”牛二全身的血液都冲向了大脑,奔着把杏花搂在怀里的青年就冲了过去。年轻男子并没有感觉到痛疼,他只觉得是谁撞了他一下。牛二也没有什么感觉,既没有成功的喜悦,也没有丝毫一解心头之恨的快感。他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有些莫明的惶恐。杏花这时却大惊失色,因为她被喷涌而出的鲜血溅得满头满脸,她一边拼命的按着伤口,一边带着哭腔喝道:
“牛二、牛二、你都干了些什么?干嘛不连我一并杀掉呢!”
牛二在无意识中清醒过来,他二话不说,一把扛起了年轻男人就向附近的医院跑去,牛二心里只翻腾着一句话:
“我并没想过要杀他,真的!”
夜晚的医院里挤满了急诊患者,牛二把年轻人放在长椅上躺下来,年轻人已经是面色苍白,他仍旧以微弱的声音对牛二说:
“大哥对不起了,请救救我!”
牛二拦住过往的护士焦急的说:
“快去找大夫,救救他吧!”
“我不是故意的,一定要救救他!求求您了。”
杏花只是拼命的按着男子伤口。血似乎是止住了,年轻男子也停止了微弱的哀求,只是瞪着一双失去光彩的眼睛,默默而无奈的仰望着天空。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没有人关心他们,大家只想知道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背后的风流艳史,谁死谁活对他们来说,就像看到一只在玻璃窗上拼命挣扎的蚊子或者苍蝇,死活都是自然的事情。
杏花和牛二在医院滞留了五个小时,只有中途见牛二跪在地上哀求,一位路过的大夫才停下来,医生翻开了年轻男子的眼皮,他用手电筒晃了晃。
“抬走吧,已经死了!”
牛二不敢相信,杏花更不相信。他们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不断的磕头哀求。
“救救我们吧!救救我们吧!”
清晨,一辆警车开进了医院。杏花和牛二带着满头满脸的血污,被带走了。
二小时之后电视台采访了杀人事件的当事人。杏花和牛二都被洗的很干净,杏花只是不断的哭,对记者的提问只能是点头摇头,鲜血顺着鼻梁不断的在向下流。警察说:
“这是她自己磕头撞的。牛二也只是反复的说着一句话。
“我并没有想过要杀他,真的!”
牛二脸上的血,流的比杏花还要多。
…… ……
牛二误伤人命,本应处以极刑,但事出有因,事后又积极参与抢救伤员,认罪态度较好,被判处有期徒刑五年。
死去的年轻男子,留有一妻一女苦不堪言,接受了杏花的全部积蓄,再也没有露面。
杏花与牛二离了婚,法律上已经没有任何责任,但在道义上却没脸再在牛家滞留,她辞去食堂的工作,打道回山了。
这一次她是穿着自己的衣服走的。
牛家二老心怀愧疚,他们送了杏花一大笔钱,并认了干闺女儿。他们说杏花随时随地都可以回家来,牛家永远都是她的家。
“闺女儿,啥时候想来就来吧!”
老太太哽咽着说。
人们渐渐忘记了杏花这个人,就像夜空中的一颗流星,一闪即逝。
我却久久难以忘怀,一位懵懂少女蜕变成了成熟的女人,经历了多少人世间的磨难,做出了多少无奈的选择。与他有过瓜葛的男人是不会知道的,当然他们也不想知道。他们需要的只是杏花姣好的容颜,丰满的身体,和足以使他们兴奋的体香姿色。而我却忘不掉杏花真挚热切的目光,我一直都想知道……杏花你还好吗?
(11)
几年后的一个春天,我随摄制组来到了偏远的山区拍摄“人参之乡”的短故事片。
我负责美术、道具工作。出发前所想到的都带全了。到了拍摄现场时,突然想起,女一号的一个道具——人参图还没着落。工具倒是带来了。本想画一个蒙混过关,遭到年轻女导演的强烈反对。这是她出校门的第一部作品,心情可以理解。美女导演一口一个老师地叫着,我这家伙还不就是那么回事儿吗,有个女人捧着,没有梯子也能上天。才他妈的不管她是不是有那么回事呢。大家都在旅店里休息,我一个人来到附近最大的农贸市场。一手高举着绣花的竹圈圈,一手拿着彩色人参图,边走边大声喊。
“有会绣花的吗?我出大价钱!”
乡里来了摄制组,已经不是新闻了,大姑娘小媳妇都饶有兴致地围了过来。
“哎~帅哥!”
不时有貌似老江湖的女人偷偷捏我的屁股。我就夸张得乱蹦乱跳地躲闪,四周的年轻女人们哄堂大笑。只一会儿工夫,年轻的姑娘媳妇们就都跟我混了个半熟,可正经事儿还没有着落。
在大家七嘴八舌的嘻戏中,一个似乎熟悉的声音把众人都镇住了。
“大家都各就各位,不许欺负城里来的帅哥。”
“他们是为了宣传咱们山区的人参而来的尊贵客人,能够帮得上忙的,一定要全力以赴。不要乱占便宜,这又不是在你家炕头上!”
听声音相当年轻,可分量不小,大家立马就散去了。
一个漂亮的姑娘出现在我的眼前。
“杏、杏、杏花……?”
我傻在了地中央,结结巴巴地叫她。无论如何也难以相信眼前的人会是杏花。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沙,沙沙地闪着电光。
“啊,我想你是认错人了。我叫参花。”
“杏花是我姐姐,也是正宗山菜产业股份有限公司的董事长。”
姑娘大大方方地和我握了握手。参花的话像一声炸雷,我迫不急待地问起了关于杏花的一切。参花表示:
“托姐姐的福,眼前山区的人们都过上了小康生活。”
“就是农贸市场的工作人员的工资也是百元以上,比城里人均工资高过两倍有余。参场就更不得了了,年收入都已经接近百万元大关了。”
参花兴奋地说,董事长知道老师来了很高兴,打算中午为你接风。她和养参大户签好合同后就会和老师见面。(12)
杏花基本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显得越发成熟変得更有风韵了。
一身乳白色的西装,显得格外雍容华贵,秀丽的外表在强大自信的衬托下,是那样的令人不可思议。我突然觉得自己很猥琐,有一股强烈的雄性激素在我的任督二脉不停地冲撞,在最不合适的场合产生了强烈的占有欲。我把杏花为我斟满的老白干一饮而尽,瞪着血红的眼睛,直楞楞地瞅着她。杏花善解人意地微微一笑:
“老师,你还是那么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再敬你一杯!”
一扬手,一杯老白干像水一样流入了她的口中。我不禁一怔!
“杏花会喝酒?”
没容我多想,杏花与我又连干了三杯。
那天吃的什么饭菜?我已记不得了。醒来时躺在旅馆的床上,一条绣工精细的人参图早已好端端地放在我的床头。导演说是董事长姐俩儿和司机把我送回来的,还说早知道我认识董事长,就应该在劳务费上再多争取几成。
“看着她坐在你的床头认认真真地为你绣人参图,我就想,这里面的故事一定比“人参之乡”更有趣。”
女导演若有所思地看着我说。
我茫然无措。有一点我是肯定的,杏花现在是我们摄制组的后台老板,也是涉外经济贸易公司的董事长。据说在深圳还有一家大型酒吧和画廊,总资产已过亿万。在这个历经沧桑还对人十分热诚的女人面前,我居然还硬得起来,我想我他妈的还是那个名副其实的渣男。
而杏花已不是当年的杏花了。
(完)
老顽童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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