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开车去龙城,偶见路边小雀花开,开在路旁,开在小土山上,一簇簇,一丛丛,淡粉色的,玫红色的,白花瓣红瓣尖的,格外好看。
于是我忍不住停下车,想要去看清她们。
对小雀花的喜爱由来已久,所以对于突现的小雀花,心里欢喜万分,才发现自己已经好多年不见这些漂亮的小花了,看到小雀花熟悉的花影时仍不知道她们的名字,于是上网查询,原来叫小雀花。
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猛然醒悟一般,小雀花,外形确实像麻雀的舌头,有点三角形的轮廓,小巧玲珑。
小雀花,又让我想到台北流行的一个新词汇——小确幸,微小而确实的幸福。很准确地表达人们对突来的微小欢喜的幸福感。
乍暖还寒的春天,没有阳光的时候,春风还是有点微凉,我独自钻入凉风,踏入杂草,望着山坡上盛开的小雀花,在一坡尚且微黄的灌木丛中,粉白的小花轻盈摇曳,她们低头言语,她们嬉戏舞蹈……
此刻,心里的感觉就是小确幸,让我不觉想起与小雀花相识的姻缘,想起因小雀花而美好的少年玩伴。
那是少女时代,家门口就是一排大山,喀斯特石山,大山上多半是灌木丛,不知名的各种各样的植物,夹杂一些不知名小花。
春天,山花开了,小树吐出嫩芽,太阳走出云屋,空气温暖清晰,我们总是相约去山脚的水池旁洗衣服,每个人端着一盆衣服围在水池旁边,一边洗一边嬉笑。
时间对童年的我们是多么充裕丰富,洗衣不紧不慢,不慌不忙,洗好了就洒在山坡上的草丛矮树球上,等风慢慢吹干,等太阳晒满阳光的味道,等夜色降临。
很清晰地记得一个春天的午后,我与媛媛相约到山下洗衣服,那天我们的衣服都比较少,洗完了拿到小树球上晒,看见石缝间盛开的小雀花,那是我第一次遇见小雀花,就深刻地喜爱上她们,那些可爱的粉红色花瓣,竟令我想起古装电视剧里美人以花瓣沐浴的情景,于是我们决定采一些小雀花放入洗衣盆里泡脚。
两个小女孩就这样圈起裤脚,脱掉鞋子,面对太阳落下的地方,坐在山坡上,双脚泡在铺满小雀花的衣盆里,小脚丫在花瓣的晃动间歇若隐若现,我们一边泡脚,一边嬉戏打闹,还一边夸赞我们的脚都留有花香了,那时的我们是如此地快乐,如此无知却又如此满足!
我们玩了好久,才突然发现太阳已经不见了,晚风吹起,小脚渐渐感到冰凉,原来天都要黑了,吓得赶紧收起衣服往家的方向跑。
用小雀花泡脚的画面仿佛就在昨天,身旁的一切景物都记得那么清晰,我们欢快的笑声,轻盈的身体,童年时代,是那么珍贵!
后来,我上了初中,一起泡脚的媛媛跟随父母回了几百公里以外的老家,从此,便再也不曾见过,再也不曾听到任何关于她的消息。
少女时代,比起那些泡脚的时光,似乎少了一些肆无忌惮的欢愉,添了一丝不知所起不知来由的忧愁。
初二那年的春天,独自去山脚洗衣服,看见小雀花,便又清晰深刻的想起媛媛,她仿佛没心没肺的抱着一束小雀花对我傻笑,我竟是那么地想念她,想念她的笑声,想念她的面容,想念她乖乖的齐肩短发,想念她所有留在我脑海里的样子。
正好那时语文老师要求我们写一篇关于春天的作文,于是我便写下了那天独自洗衣的心境,居然被老师当做范文在班里朗读给同学们听,很多同学都喜欢那篇作文所表现出来的少女淡淡的忧伤。
而那时,我心里所怀念的却是再也不可寻得的故景,所感伤的是再也不复相见的脸庞。
所幸儿时选择性的记性,我多半都记住了美好的景物,美好的人,以及美好的自己!
在静不下心来的今天,有幸再见多年不见的小雀花,心里埋藏的小确幸跳跃出来,勾起仿佛已经忘记的故友故景和故乡。
至于媛媛,二十年时光流去,就让她小雀花般的面容留在我的心底永生,有些人有些事相见不如怀念,因为也许相见,感觉不复从前,你会不由自主失望,甚至后悔。
倘若遇不到从前的你我,那么我们不如年复一年的怀念,让留在心底的美好过往,犹如生命刻下的印章。
昔年花开,如若相见,愿每一次都犹如初见!
小雀花 小雀花 小雀花 小雀花 跟着我回家 愿你获得重生 小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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