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之后,河边的点点小雪渐渐消去,奔腾的河水汹涌而来。迎着着日出的方向看去,在第一抹温暖抚摸在瓦片时,似有一朵花正绽放于朝阳中,肆意生长。
“哪有什么爱?自古来中国人有的含蓄是难以大声讲出来的。”显然老师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而我也无意再听下去。
人常言,世间上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并不缺美;美常有,如清晨的第一缕朝阳,正午时分树下的清风徐徐,黄昏过后的几抹夕阳及夜幕上的璀璨繁星。我总是想是个正常人都会为此停留片刻,何况爱呢?爱情?友爱?父爱?母爱?亦或是大爱无疆?词语在答案中是如此晦涩难懂、无力平淡,更别说大声地讲出来了。
在回寝的路上,又婉言拒绝了爬山的邀请。天呐我可没心情去爬山,课堂作业的麻烦就够我忙了。
就这么,静静的、静静的坐在车窗边,看向灰蒙蒙的群山,似在奔跑,似在云层上大口呼吸,我倒是要憋死在这天地间了。
“回来啦!先吃饭吧!”什么灯红酒绿、繁华世界,终究不敌家乡老窝。
天微凉,被老舅叫醒去帮忙撒肥料。老舅在前面破开黝黑的土地后,我在后方撒入几颗肥料,随后将种子埋紧,再等待下一个土坑。此般闲景,我在校内可求之不得。回想课题,“哪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爱?”
“大侄子?在外读书不错吧?”老舅问,“呃呃,你会说说。”我尽力搪塞过去。老舅是个瓦匠,手活在镇上都是一绝,他砌过黑的、红的、灰的,总之,只要你家要修屋顶了,就可以来找我老舅了。要说瓦匠活这方面,老舅高低是个教授。我随口问了句:“老舅,你爱咋这瓦活伐?”“爱?爱个屁?小娃不讲钱吃瓦灰要。”禁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原来老舅还是个经济学家。
播完农活,回家的途中掠过无数花草,这山峦间的碧绿青芒,并不比朋友圈那登山照。美我是饱览眼下,但看到屏幕那行“何为爱?如何爱?”不禁垮起个臭脸,全身如坐针毡。
再谈老舅,听说他自小学起便跟着师傅学手艺,人们常常说“干一行爱一行”,老舅他也算个头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了,我可从未见过他有认真地说过“爱”这个字眼;至于老舅真的爱瓦匠活吗?这便不得而知了,我想找机会问问他,他定会用那套说辞调侃我:“你上去,上去我就告诉你。”老舅爬到老高,专注着,是爱还是钱呢?就随风飘散吧?
“好在你来晚了,在下面打个下手我就轻松多了哈。”正两星期前,屋顶的瓦片被他换了个遍,崭新。
一日后我到处闲逛,享受着日光下的天地,贪婪看尽每一处角落,街边的野花是如此娇丽诱人,树下的老头是如此和蔼可亲,远处的炊烟是如此醒目清晰,就连曾被我唾厌的广场舞也是如此亲切,我急切地赶回家,脑中有万千灵感。
时至两日后,假期告急,我在门前摆起躺椅,悠闲地躺下享受日光浴,“还是平凡最抚凡人心”,头仰天,墨镜后是一片汪洋,在眼帘的边角有波澜式的渐变,竹林奏起一阵笛乐,微风温柔地拂过的脸颊。此情此景,心思潮涌,又想作文一篇。正想换个姿势,一朵粉红小花出现在了阴影边,眯眼一看,它的花茎越过排水管,绽放在天穹之下。
不应该,老舅可不会有这马虎劲,何况那是排水管的末端,就算是冲也能冲走。老舅这人,还有这般小家子气是我未曾想到的。正呆呆地看着时,似有一刺扎入我的脑中,一惊,楼上文件的答案又有了新改。我想错了。
回到屏幕,画面中那一行“何为爱?如何爱?”的题目依旧醒目,看了眼我写的:“正如那股春风拂面般,它亲吻着我,它深爱着我。”
“何为爱?如何爱”正恰春雨眷顾小花般自然,正如老舅倾心小花般细心,正胜我在外仍心念家乡般急切。爱是接受,爱是包容,我尽皆想错了,含蓄并不代表是无声的。爱是自然,爱同一番小雨般稀松平常,爱不需要被刻意挖掘。我想它和美终究还是有区别,我若在山谷大声呐喊“我爱你”,那回声会是答案吗?
正如,我深爱着这世间,我沉溺于它给予我的礼物。
告别家人,坐上离家的大巴,天色灰蒙,而我正欲破土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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