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之谓易啊,彪儿!”我记得之前兮兮也说过这句话的,“没有搁浅的世界……面对变动的世界,你要做的就是不抵抗,见过鹅卵石没有,它过得就比峭壁上的岩石更释然,痛苦挣扎也就会少一些。”一路上咸平人不停地安慰我,可我却死死咬着说:“俺根本没那档子事儿!你就不要在此胡诌了,又是咸平国的理论!一套一套的,服了你了……”
“嘿!你步子走慢点不可以吗?我这身子骨儿……诶!我发现你这个小家伙儿真是不识好人心呐!你们人类都和你一样口是心非吗?我在安慰你呐,好歹说点好听的话吧!就算不说,也不要总那样呛我啊!”
“不用!俺能有啥屁事儿!他们的事儿俺早就知道了,这个不算大事儿!你不是说有好几件大事吗?下一件!”
“嘿!小屁孩儿!你倒是会命令我啦!哎,口是心非!真是够让我上火的你!走吧!早知道你这样就不带你出来了,没帮到你还惹了一身骚!多嘴!”
来到欣大人的住处时,院落的守夜的守卫都已经不在,回耳房休息去了。可是欣大人住的窑洞里却灯火通明,隔着窗户纸两个人影的轮廓清晰毕现。风急天高,黑云压城,月亮的光华似有被周围的云遮翳的态势,院落地上的落叶被风搅动着发出呲呲的声音。
“兮兮,你又带我来欣大人这里干什么?”我小声嘟囔道。
“不是说过了吗,夜深好办事,夜深见真容吗?”
“什么好办事?什么见真容?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显然有些不耐烦了。
“对咯,这就对咯,事实的真相不是你平日所看到的那样。你只管听就是了。”
“大人,当真就这样算了吗?”我们猫着腰躲藏在窗户根儿下,静悄悄地听着里面的动静,这个声音铁定是苍岩的无疑了。
“你这么晚过来把我叫醒是为了说这个事情吗?”欣大人显然是被吵醒的,困倦难耐。
“事情没有成功,不知大王有无疑心大人,大人可要想好万全准备啊。”
“都是饭桶,那么多人连大王那么几个人都做不掉,你说我还能指望他们什么!就这样还一直想复国呢!哎,多好的机会啊,好不容易将大王的小脾气勾起来来这里祭祀,却不想出师不利。”我的心中咯噔一下,被尖利的东西狠狠地刺了一下。
“那大王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是否还要和羽翅人另觅新的时机再下手?”
“那当然,骑虎难下啊,答应羽翅人和天吴的事情如果不做也不行。”
“那大王可要当心那两个小子,鬼主意多着呢。”
“那个彪儿倒是好对付,笨头笨脑的不足挂齿,倒是那个李崇刚确实会点小算盘,不可掉以轻心呐!怕就怕是大王对我已经起疑心了。不过,我看着那彪儿的言语之间好像对于水虎并不知情的,大王和玉树他俩显然是故意向所有人隐瞒了实情的,并未特意地指向我。”
听到这些我的内心一阵绞痛,原来所谓的朋友净是这副嘴脸。
“若是他们抓到活口严刑审讯怎么办?就怕……”
“没什么好怕的!就算是抓到了羽翅人的活口,凭那些畜生的秉性,你觉得大王能轻易从他们嘴里抠出什么有用的话来吗?没有什么真凭实据,他们也不能把本大人怎么样!不然昨天的那出庆宴岂不成了本大人我的一席生死宴了吗?退一万步讲,咱就算被大王察觉了,凭我多年的未雨绸缪,难道就只能束手待毙了吗?哼,量他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更何况,眼下又有一个不怕死的替死鬼,我还怕什么!”欣大人云淡风轻地说着。
苍岩嗤嗤一笑,故作逢迎之态,说道:“大人的意思是,谁?”
“他既然那么愿意替大王操心,忠心为国,那我就只好让贤咯!这么一份大礼我可不想独享呢!所以啊,你我只管安心睡觉便是,天大的事情都大不了的!”
“大王英明,而且大王好心胸好胆量,小的自当好好研习。”
“嘘,大事未毕,切勿浮躁,记住,做大事者,一定要心中盛得下秤砣,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方不失君子之风采呀!”
“大人神韵,真乃青丘国之瑰宝,小的定当视大人为榜样。哦,还有,就是小的曾在牢狱内偷听舞藤自己一个人念叨,说要拜托别人寻找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呢!还说要亲自给大王写陈情表托人带出去。万一大王再听到他这一番话,查到了什么……”
“我本想着先关他一段时间,待到我大事已毕之时再放他出来,现在看来舞藤留着也是祸患,他性本轻佻,万一再把知道的事情不小心说出去,大王怀疑起来,再听了别人的耳旁风,定会将这次秋狝遇刺的事联系起来,那就麻烦多多了。没必要!你看着办吧!只一样,念在我和他是故交,你把事情做得周全点、体面点,借着羽翅人的手让他好生上路吧!到时候我再向大王提及,说舞藤被羽翅人杀人灭口了,看到羽翅人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想来……大王也不会质疑什么的。至于小羊和小猴儿,毕竟是孩子,也是被舞藤从小逼怕了,这次替我们做事也不全是为了钱,看着良心也不是太坏,就留他们一条活口吧,只是不能再再养怡园里住了,就给他们点盘缠和谋生的钱财赶他们去蛮荒之地鱼陵城生活吧,那里谁也不会认识他们的。哦,记住,把玉春和他们一起带走,我好放心些!留下的活口越多,消息散播的风险也越高。哎!其实说实话,说到底还是我害了他呀,若是那天不喝醉酒就不会说漏嘴了,今日也就不会连累舞藤这个老家伙了。对不起了老伙计!留着你始终是个祸患!”说到这里,欣大人不无难过。
“大人何必自责!不是大人对小人说过做大事者有时就要无情吗?舞藤之死那叫命,和大人无关,不管有意还是无意听到了天机就都要去死。”
“是啊,苍岩,做大事者合当无情,亦当有情啊!”欣大人悠悠一长叹,“只是,大王,欣实在对不起您了,我利用了您的信任,您的那份真心实意,只怕是此生……无法偿还您了,或许只是……您太多情了……您要怨就怨您的命吧!当初您被暗立为王,想来也不是十分情愿吧,只可惜命就是这么玄乎,运命这种事情一旦确立岂是人力可以轻易更改的?”
“大人,是大王无能,无能之人就该活该被抛弃!”
欣大人摇头道来:“诶,其实大王他也是一片深情,我这样做确实有愧于他……哎!我也只是为了贤儿才做了这样不忠的事情,我发誓这是第一件也是最后一件。贤儿,你且再等等,等我替天吴办完这件事,我便可以自立为青丘国之王了,到那个时候你那被困束千年的魂灵便也可降临到这青丘国而重获新生了,咱俩便又可以一起了。”
“大人,不管世事如何变化,小的……誓死永远……陪在大人身边……服侍大人。不离不弃!”苍岩说话斩钉截铁。
他拍着苍岩的肩膀说道:“苍岩啊,你这会子说这话做什么,你自然是要跟在我身边的。”
“是。大人,小的还有一事不明,既然天吴当初认定僖延为嗣君,可是为什么今天又要同意大人代其立之的请求呢?”
欣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说道:“苍岩,你这就有所不知了,这叫此一时彼一时也。”
“大人,此时怎样?彼时又怎样?”
“苍岩啊苍岩,你跟着我这么久,可是眼睛看得还是不够透啊!昔日,天吴大神唯势,所谓势强者可以势弱,势弱者终可势强,周而复始,强者并能以国之规格祭祀天吴者便为正朔。可现如今,天吴大神唯仁,所谓世间万物由一而生,而最终又要归为一,因而,天地之间的和气、冲气便是他现在所中意的,现在的天吴博施济众,只是不忍天底下的黎民百姓再饱受战争之痛,只希望天底下永远安宁,落个清净,想必是年岁大了都会变得心慈手软些吧!你不记得吗,从前天吴大神是从来不会过问青丘国处置男女私交大罪的刑罚的,犯人怎么处置自有青丘国理论,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天吴大神便开始经常垂下黄金绳来挽救一些犯人,从这点来看,似乎天吴便已经是转了性子了!现在的他才不在乎谁立什么国,又是什么王在位呢!大概是目睹天下之战事太多了,于心不忍了吧!怎么说,倒底我和天吴,我和羽翅人之间的不过仍是一笔交易而已!”
天吴和众神 天吴神授 天吴转念|俗世视察1 天吴转念|俗世视察2 天吴转念|俗世视察3“大人见微知著,睿智无比,老早看出了这些端倪,这才敢向天吴大神主动请缨。也是,僖延一朝被天吴选为嗣君不过是因为他不似他的二哥,性温良,所以天吴这才杀长立幼的。”
“啧啧,可惜啊,他多半也未曾想到过这一层意思吧!僖延继位以来毫无建树,虽然青丘国对于男女私交大罪的惩罚减轻了,体恤了一部分人,可是最关键的,羽翅国和青丘国的战端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加多了,这可大出之前的预期的,天吴大神很失望,他现在看到天底下这般狼藉,不头痛才怪呢!”
“君王无能,圣人生也。这不就有劳大人咯?”苍岩捂着嘴笑着,举起一只手呵呵附和道。
“而我,刘欣,本系已故大汉朝之皇帝,自有主动向天吴毛遂自荐的资格,吾代汝而立之以保天下熙宁无事,有何不可!”
“实至名归!”
“想来大王您也未必看重此王位,不如就让我为您和天吴分分忧吧!一来,您不在位,青丘国也不至于有一天被羽翅人复国,再度恢复成大汉朝的那副面貌,那岂不是我和贤儿又不能舒心过日了吗?二来,欣我也可以借机建功立业,修改欣之原来运命,既要借羽翅人之力驱除汝之势,又要排斥贼人,立威固本,保得一个阳阳阴阴和谐晏然的家国。不然可就又要枉费恩师的一番教诲和热忱咯!就这样吧,去吧,做好了继续有赏的。”
“小的从小便跟着大人,一手得蒙大人提携,为大人做事怎还敢恬不知耻要封赏,而且大人对下人恩威并用之术,小的很是受用。能够伺候在大人身边便已是极大荣耀了,还望大人不要嫌弃小的一份拙才才是。”
“好了,你的心意我知道了。”说着欣大人便又懒懒地躺下睡了,不想再说一句话。
“那小的便告退了。”苍岩说完便要离去,我们赶紧躲在墙角处的杂物后面,等到他离去才敢起身溜走。
这时候欣大人屋内的灯火也嚯地一下熄灭了,周围便只剩下了风卷落叶的声响了。月亮又从云翳之中逃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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