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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军院情结”和“宇花现象”

论“军院情结”和“宇花现象”

作者: 解放路4号 | 来源:发表于2018-08-21 17:17 被阅读0次
    军院大礼堂

           上网查询,发现了和我有同样经历的人6年前写了《何谓宇花现象?》一文(文章附后,作者:迎曦)。读完之后心生共鸣,热泪盈眶,泣不成声。“宇花现象”也称之为“军院情结”。不论军院情结也好,宇花现象也好,只能说明我们这一代人十分怀念在这里度过的难忘岁月。文中说:“军院的旧子弟们比军院的旧军人们更有军院情结”,这点我感同身受,倍感亲切,终于知道自己这种怀旧情结并不孤独了。

            现在很多人从天南地北回来,看看这块生我们养我们的土地,怀念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这里,度过了我们最美的金色岁月。这里,让我们永生魂牵梦萦!因为这里有我们的“根”!在这儿经历的一切影响和伴随着我们的一生一世。“宇花现象”频频显露,“军院情结”挥之不去,寻根队伍不断壮大,这是何等难得的情愫。这是一笔无形的巨大精神财富,值得我们去发扬光大。

            父辈们年事已高,有的已不在人世,但作为“军院二代”,我们应该把这段历史写出来,把发生的故事说出来,把自己的感受讲出来。列宁说过:“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至少我们没有忘记过去,我们没有背叛。军院解散了,我们失散了,可我们真正融入了现实社会,知道了平民百姓的喜怒哀乐。否则,我们在高墙大院内,身在福中不知福,与世隔绝的生活不可能造就人,温室里培养不出经得起狂风暴雨的花朵。

            乱世造英雄。在战火纷飞的岁月里,我们的父辈们离家出走或弃笔从戎,怀着满腔热血,经历枪林弹雨,为了新中国,为了革命理想,一切听从党的指挥来到了这里,五湖四海的阶级兄弟才生活在了一个军队温暖的大家庭里。父辈们戎马倥偬,是有贡献的人,而我们理所当然地享受着父辈们应有的荣誉和特殊照顾应该吗?我们做出了什么呢?蜜糖里泡大的我们如果不能适应社会,吃不了苦头,栽了跟头,是该埋怨命运不公,还是该责怪自己无能?吃些苦头没有什么不好,苦难更能造就人。军院解散了,我们的人生轨迹也随之改变,但肯定霸气少了,娇气没了,傲气丢了,能与广大民众同甘苦共命运了。

           为什么军院让我们如此刻骨铭心?探究原因不外这么几点:一是我们这辈人也已开始步入中老年或老年了,人老了才会去怀旧;二是失去曾经拥有的美好东西才会格外惋惜,走出高墙深院后的生活形成巨大反差,让我们万分怀念失去的乐园;三是人在骨子里就对家乡有一种深深的情感,我们生在此,长在此,自然会对这片故土有无限的眷念,况且这家园已不再属于我们,不复存在的事物才更具精神魅力。

            当年,我们的父辈们从东南西北汇聚到了军院,之后我们又随军院解散流向四面八方。今天,“军院二代”散落在祖国各地甚至世界的某个角落发芽生根,即使没有出什么杰出名人,我相信:我们多数人一定会继承父辈们的光荣传统,终生勤勤恳恳地学习,兢兢业业地工作,简简单单地生活,老老实实地做人;也会不同于我们的父辈们,随着时代变迁,随着社会改变在为国家创造财富,为经济建设服务,为个人理想奋斗。

           假如40年前散开的“军院二代”汇集,编写一本南京军院子弟的通讯录,一定会发现不少无愧于我们这个时代、无愧于我们父辈、无愧于“宇花骄子”、无愧于“军院子弟”称号的业界精英和社会栋梁:军事家、工程师、科学家、艺术家、教育家、作家、商家……,成为各行各业的佼佼者,会像父辈们一样是人才济济,当然也会有默默无闻、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即使大家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伟业,没有丰丰富富的财富,但有一个健健康康的身体,能平平淡淡、平平凡凡、平平安安地过好日子又有什么不好呢?让人民安居乐业不正是我们父辈们当年为之奋斗的目标吗?

            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追寻我们自己人生的足迹,把所经历的一切写出来留给世人去评说。我们不写,谁写?我们不说,谁说?不然的话,历史长河的滚滚激流,将会把这段如烟往事冲刷得无影无迹了。

    完稿于2010-10-27

    附:何谓宇花现象? (作者:迎曦)

    不就是寻根吗? 

    当年我们的父辈们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紫金山脚下这块土地上,也如同他们工人农民的父辈一样,辛勤地在那里耕作着。所不同的是他们的行为不再是个人行为,他们是在为党和国家工作。在他们那一代人的心中,党和国家永远是至高无上的,他们受的教育是党指向哪里就打向哪里,视部队为自己的家。那么毫无疑问军院就是他们的家了。乡音在这里改变,生活习惯在这里得到整齐划一,很少有时间重返故里,渐渐的,对于他们来说,这里就是他们的第二故乡了。他们在这里养育了他们的后代——我们。那么对于我们来说,这里不是我们的故土又是什么呢?

    出生在这里的我们形成了一个特殊的群体,是什么东西把在这里出生的孩子们联系在一起的呢?是我们曾经共同使用过的公共设施吗?我们的医院商店、食堂粮站、学校幼儿园、大操场小花园、礼堂游泳池,我们所需要的一切常常不用走出这个院子都能得到解决。或是我们曾经共同使用过、到今天还在分别使用着的、那不发卷舌音的南京普通话吗?那是我们难以改变的乡音,无论走到哪里都不会彻底丢失。但这些也许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什么呢?我不知道。也许是我们同样都先是从小看惯了领章帽徽,看惯了身着军装的老兵和小兵,然后,我们不管当兵和没有当兵的都穿过十几年以至几十年的军装,我们习惯了听着军号声作息。我们的幼年童年少年时期(直到离开南京),身边只有这一种类型的孩子。由于父辈的存在,我们自打出生以来,可以说头上就罩着组织的光环。我们把这一切看的自然又自然,走出了这一块地方,就会觉得有些不自然。我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回事,反正我在很多年以后重返南京,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在南京长大的,只能说是在军院里长大的。一道围墙的内外,几乎可以说是两个世界。很久很久以后我有点明白了这给我们长大成人后带来什么样的影响,我们不知道穷困是什么模样,我们有过多的骄傲和自尊,如果说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们当中也许有很多至今也当不了家。读了校友录里的文章才知道原来北京路幼儿园在三年困难时期是伙食最好的幼儿园,可那时候谁又知道呢,真可谓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大学时,有一天,师生同坐谈起那一个时期每一天的水煮罗卜;在收获过的地里拾菜皮的等等感受,我还恍惚自己那几年到哪里去了。 

    我们的童年在物质上很匮乏,但不欠缺。我们当时也不知道生活可以好到什么程度。要求的不多自然就很充实,几个弹球、一根橡皮筋就能给我们带来多少美好的时光。跳皮筋、跳房、攻城真的是很好玩。比较而言,现在的孩子好像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快乐了。我们不知道外面的孩子过着怎样的日子,也从不关心外面的世界。军院的这一道围墙是非常安全的,隔世的。很多年以后,再想进这个当年对于我们畅通无阻的地方才知道竟有那样的困难。我想,一定有很多被拦在这所院子之外的“老乡们”和我有过一样的感慨。在那个曾经进出过无数回的大门口,我用尽可能委婉的口气和一不小心就会夺眶而出的眼泪,去央求那个看上去不到20岁的小兵,我告诉他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却一别就是近三十年,好歹让我看上一眼生我养我的地方吧……已经是这么一把年龄了,再来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人心都是肉长的,那个看上去非常谨守职责的小战士终于扣下了我的所有物品放我进去了。(以情动人还是挺管用的,想朝拜的人不妨试试。重要的是要动用真情。) 

    军院的解散把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面对社会的大人孩子都一股脑的推进了社会,对于“社会”这个概念,现在人们说的类同毕业后走入社会这样的概念早已不存在了,现在的孩子就在社会中,而那时我们这些孩子真正的是在象牙塔中。也没有任何媒介让我们看到外面真实的世界,就连我们身边的大人们在想什么做什么,我们也是不关心的(如同他们也不关心我们一样)。我们实在不知道真正不美好的东西是什么,我们太单纯了。我想人的一生中总是有一个阶段要吃苦的,少年不吃青年吃,青年不吃中年吃,中年不吃晚年吃,吃不够苦头就既下不了地狱也上不了天堂。所以比起从小在风风雨雨、苦水中泡大的孩子,成年后我相信我们一定都加倍的吃到了苦头。(也许有的人能逃的掉。)也许我是以己度人了,但我想军院的孩子一定有着一些通病,类似于单纯、脆弱、务虚不务实、骄傲、缺少文化素养、不喜欢做小事也做不了太大的事。看看现实就知道,掰着指头数数,数的出几个叫的响的人?

    对于军院,现在看来,似乎军院的旧子弟们比军院的旧军人们更有军院情结,这是为什么?是因了这一代人好煽情?爱怀旧?我想就是因为年龄吧,在这个年龄,当官的基本上当到头了,什么也没当的也不可能再出头了;经商的该挣的都挣到手了,挣不到手的也该放手了;做学问的也该退下给新人让座了;儿女长大了,夫妻关系维持的不咸不淡,手边也没有太大的要紧事了;没有什么东西能继续诱惑这个年龄的人向前狂奔了,那么,我们大家走到一起来回头看吧,我们不再会有多么美好、值得憧憬的未来了,但是,我们曾经有过多么美好、值得回忆的过去啊!不要说,我们可以有那么多的人聚在一起回味过去,这可真是不可多得的良辰美景啊!

    我相信这支寻根的队伍一定会不断地发展壮大,南京军事学院会因了这一帮后人的怀念而永远”阴魂不散”。而实际上不复存在的东西也将更会具有凝聚力,几十年前解散的军院将会继续像一个巨大无形的吸铁石,吸住洒落在全国以至越过国境的沙砾。只要这些沙砾还存在,这个磁场就不会消失。

    写到这里觉得怪怪的,就此打住,不然不知会胡说些什么了。(2004年5月6日)

    最近上网看到“一缕轻风”也写了一篇关于军院子弟聚会的文章,现也转载一下。

    一次迟到的聚会 

    作者:一缕轻风 

    今年国庆,我们原南京军事学院子弟小学“宇花小学”的一拨特殊的同学在南京聚会,这是他们38年后的一次团聚,

    建国初,刘伯承元帅领命组建南京军事学院,为了解决师资问题,刘帅作出了一个战略性的决定,吸收了一批原国军高级将领、高级军官作教员。这一历史在《风雨钟山》和《亮剑》中有所显示。这批人到军院任教员,他们的作用是历史性的和奠基性的,为我军的正规化、现代化建设起到了巨大作用。据不完全统计,仅是将级军官,先后就有近百人在军事学院任职。他们中有一直以国军身份出现的老地下党、在关键时起义的将军;有川军出川抗日、血战台儿庄的川军将领;有在松沪会战、武汉会战中与日本鬼子死打硬拼的中央军将佐、有在缅北丛林浴血奋战的远征军将士……。他们在军院时,相对集中的住在一个叫“和平新村”的地方,文×革中,他们受到了极不公平的对待。38年前和所有军队院校一样,南京军事学院被撤销,从此我们分散在全国各地。如今宇花同学遍布全球,随着岁月的流逝,对过去的回忆却越来越强烈,所以就有了一次一次的回南京的聚会,也就有了这次“宇花同学、黄埔后代”的专题聚会。据说到会的人有170余人,还有从海外7个国家赶来的,而且这次聚会也受到了有关方面的重视:这样一次大规模的“黄埔后代”的聚会,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现在回过头来看,当年国共两军的差距还是不小的,我们的父辈也是从部队中挑选出的佼佼者来军事学院学习,但大多是小学、初中的文化,还有私塾,甚至不少是刚完成扫盲的。而他们当然也是挑选而来的,但都是保定军校、黄浦军校、陆军大学毕业的,还有不少是留洋的。后来这一差异也在后代们身上体现出来,前些年有人作了一个统计,他们的后代中,有不少人是大学的校长和医院的院长,有几家兄弟姐妹全是博士生的,有的现在是国家某个学科的带头人。

    为祝贺他们的聚会,我代表在武汉的同学写去贺信:

    今天,宇花同学,黄埔后代在南京相聚,我们远在武汉的宇花同学向你们表示真诚的祝贺和深深的祝福,祝宇花校友相聚成功、祝黄埔后代们身体健康。

    每个人都有童年、每个人都有同学,而当一批年过半百的男男女女,从江南江北,从海内海外汇集南京,为的是一个40余年前的小学同学聚会,不能不让世人感到惊异和羡慕。他们不能理解,“军院、宇花”,这个曾经的特殊符号,已是我们心中一个永远的情结,而“和平新村”4个字,更是特殊中的特殊,从某种意义上说,她代表了黄埔精神不死!曾几何时,在绵延千里的正面战场,在千山万壑的敌后沙场,我们的父辈携手奋战,共同抗击日本鬼子的侵略,我们的父辈也曾在国内战场上兵戎相见。新中国的成立使他们走到了一起。据不完全统计,在南京军事学院工作的原国军将军就有近百人,他们成了我们父辈的老师,父辈们又一次携起手,踏上了中国军队现代化、正规化建设的征程,而许多阿姨成了我们的老师,开启了我们这一代人迈向文化殿堂的大门!然而在那个罪恶的十年里,却人为地将从小一起长大的宇花同学红白相分……。1970年前后,我们陆续从南京走出,我们看到了天下的广阔、山川的秀美,也尝尽人间的冷暖、世态的炎凉。但是我们走得再远,依然难舍宇花情。如今,同学们无论是高官还是草根、无论是巨贾还是贫寒、无论是海内还是海外,“军院、宇花”永远都是我们心中的一片净土和精神家园,让我们心中的宇花常开,黄埔精神永在!

    一群远在武汉的宇花同学

    写于2007-1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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