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程咬金
世事难料，吴炜的大戏被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拦截了——新冠又跳出来撒野，全员核酸检测，在学校也得全天戴口罩。班主任王老师和非教人员像监控一样盯着他们的脸——“口罩口罩！戴好戴好”！新冠让口罩成了世界的焦点，它是乱世出的英雄。
不过，吴炜对这个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虞老头儿去哪儿了？
今天的数学课没看见虞老师，是别班数学老师来代课。吴炜想起昨晚那段黑灯瞎火的路，心里咯噔一下：虞老头儿不会摔倒在路上没人发现吧？
午餐剩余的牛奶餐包没人带走，一直在讲台上放着，看着特别扭。今天班里新到了一批书，拆封后的纸箱被一个清洁工阿姨拿走了，吴炜想，虞老头儿要是知道自己“走宝”了，一定会很心疼吧？
一直到放学，也没见到虞老头儿。
走出校门，吴炜发现水井广场上排着长龙，都在排队做核酸呢！一些穿着蓝色的防护服的人忙着提醒大家扫码、排队、保持距离。王老师曾说过，这些义工是抗疫英雄，他们勇敢地把自己置于危险的边缘。这么一想，吴炜又多看了他们几眼，可惜，看不见他们的脸，不知道英雄长啥样。
“炜炜，这！快过来！”哦，是奶奶。奶奶牵着吴炜排在长龙后面。一个义工走过来，教奶奶扫码录入，一步一步指点着，很有耐心的样子。奶奶连连说：“谢谢你呀，小伙子。”“小伙子”笑笑说：“不用谢，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声音有些沙哑。吴炜看到“小伙子”胸前戴着党徽，闪闪发光。爸爸也有这个，嗯，虞老头儿也有。
这虞老头儿去哪儿了呢？
前面的队伍突然有些混乱，吴炜听到有人喊：“有人晕倒啦！”吴炜使劲往前探，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但除了人头，什么也看不见。人群有些嘈杂，义工赶紧维持秩序。大家还算配合，队伍很快就恢复了原样。一个义工把晕倒的人背了起来，送上停在路旁的急救车。那个义工应该不年轻了，脚步有些踉跄。恍惚间，吴炜觉得那个背影有些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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