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并不算漫长的人生中,我即使仍然活在这里,并没有死去,却总是会被人忘记,然而我并不在乎。可以说我也会时常的遗忘,忘记别人说的话,甚至于忘记自己要说的或者已经说出的。这种事情也许并不常见,也就是不同寻常的一种无法言语的事情,我很难解释开这种困惑我很久的感觉。这像是一种无形的,或者可说为异类,然而我并不在乎。
我是对任何事物都没有太大的兴趣的,这就造就了很多半途而废的结果。我很清楚的知道这是我的缺点,不过我总是喜欢这样的,人们费尽全力不就是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吗,这我也很清楚,可是,又有谁能够真正的做到呢?就像是没有太大兴趣的感觉,我喜欢这种错乱的感觉,这种感觉令我麻木,然而我并不在乎。
我在无处可去的时候,这种经常发生的事情。我就会走出封闭我的大门,走在经常走过的陌生的路上。回想,然而却已变得不太现实,那些回忆都已被沉重的石板掩盖了。既然没有太多的回忆,那似乎也不错,可以抛弃规定的深沉,这使我的心情舒畅很多。但是,过路旁人投来异样的目光,又令我厌恶。我完全可以逃避这令我颤抖的目光,可是,我又很渴望的去看,希望能够看到几张熟悉的面孔。但是,我又很害怕的看到,我会想,我应该怎么说呢,这使我烦躁,困扰。
我害怕甚至于恐惧,以至于我尽是些阴暗、淡化了的过去,我会立目远望雨滴,用沉重的石板去掩盖过去,我会继续的行进在厚重的石板,看着嘈嘈杂杂散开着的人群。
我喜欢静谧,然而我终不会忘记那片树林,我走在哪里,会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气息回旋在我的身体中,我能回想起那些已经消逝掉的,那些你费尽百般力气也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的珍贵的东西,然而幸运的是,我似乎还有回忆。但是,那一排排整齐的树木割开了我的思绪,潮湿阴秽的土地。然而我并不在乎我走在什么地方。
我很欣喜于我在行走,直到某个平凡的时刻,我在想着是从什么时候起,我很渴望的在寻找着自我,斜阳穿过树叶的间隙发出一道道亮光,风吹动树叶使它们改变着方向,就像是人们眼中异样的目光,它扫过我的身上,由阴冷骤然生发出的一份灼热,它使我浑身颤抖,并且十分惧怕,因此我不会在其中停留很久,很快的穿过随意摆在各处整齐地砖石和倒折的枯木,重新走回到沉重石板的路上,是漫无目的异类,我依然在行走着。
我极度的厌恶,不缺于周围的任何一个事物,我望着周围青绿的田地,最边旁紧邻着积满尘土的路,路边上丛生着半枯的杂草,它们无法与其他相比,只能慢慢的枯萎死去,一起暗背中争抢,连带着一片灰暗的土地,风起尘灰遮着朦胧的太阳,消散着露出青绿的轮廓,几段白云,在我看来是任何厌恶的东西,我甚至于厌恶我自己。
我仍在找寻,那究竟是什么东西,是回忆?不,我不是在找寻回忆,是情谊?也不是,我厌恶各种各样的情谊,那是什么?我也说不清楚,只觉得那是一种令我十分向往的,我仍在找寻着,在无知中尽情的淹没我自己,它好像有种声音,在前方招引着我,使我不断的行走,直到精疲力尽。
我走过了很远,那座桥面映入了我的眼帘,我是自行寻找的方向,因为那里是我曾经来过的地方,我在回想着那园果林,径去岸边高坡上那枝繁叶茂的景象,还有着桥下随流的纸船飘向远方,我在回想着过眼的虚妄,可现实就另当别论了,那已使我不会再去想象。
现实,总是会令人憎恨,在我的眼中它是暗淡的,是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我不会去把它照亮,我是多么渴望静谧的黑暗,那几乎令我停止了悲哀,让思想消睡在空洞的阴暗中,那又何必去寻求消逝生命的地方,我曾在夜晚里崇尚敬仰着无声无息的黑暗,它几乎于令我痴狂。
我静坐在一片荒芜的空地上时,它寂寥的令我发冷,我是会多么喜欢这种地方,在我手中,那泛生着死一般干燥的白土,从我指缝间流走,落在地上,我没有听到声音,他已经不会再发出任何的声响,再从我手中流出最后一粒白土后,我站起身来,阳下西沉,天空逐渐改变着颜色,它即将临近的是我一直在等待的,一直在默默渴望的。
我一直在注视着那残黄的太阳,直到它被拉入阴暗的远方,我才走离这里,像我这样一个与世界格格不入的女人,在尊严尽失的身心被反复践踏之后,我又有什么可求的呢?或许那些异样的目光就是人们所渴求的东西吧,而我是为之所厌恶的,或许这就是格格不入,或许就是为人所忘记的吧,我是以毫不在乎来了却一切的。
当我走下空地,站立在河岸边倾斜的石板上,眼前的景物就不太令人惊讶了,黑暗可以掩盖令人厌恶的东西,我坐在了倾斜的石板上,双手横放在膝盖上,只会感觉到阵阵吹来的风,带着腐臭的味道。
月深风紧的夜晚,每每我都会数着一个又一个的酒瓶,忍耐的闻着那散发腥气的味道,看着一片一片菜酒混合的废泄物,整片传来,多少会令人干呕的,我从不止一次的从昏厥中醒来,因想挣脱逃离而陷入的昏厥,被淹没在汗水里,疲惫的从睡梦中醒来,那种令我麻木的感觉涌上身体,瘫软的躺在地上,双目无神的望着旁边,那些衣服已被褪去的旁边。
我很想歇斯底里的大喊,可是我的心已经提供不了太多的声音了,连去想都会感觉到一股疲累,我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感受着微风在我的耳边轻语,对于那些腐臭的气味,对经常干呕的我来说也就算是大同小异了,月亮十分的明朗,有洁白的光照在我的身上,映现出一道身影,就倒在我的身边,在我的前面,那里显现在我眼中的是一片弯曲波折的黑色轮廓,很清晰的能看到一条暗色的线,就像还有流水一样,那是眼目中的错觉,我知道眼下是一片布满裂纹的干涸,那些裂纹就像伤口一般深入在地下,还有腐烂的残物堆积起来,一处高,一处低,像是整齐的排列起来一样。
我会时常转过头看看我的身影,它显得是那么的孤弱与瘦小,我多么希望它不是这样的,他变得更虚幻一些,变得不像是人的身影,而是两人的身影融合在一起显得不像,它不会再是显得那么孤弱与瘦小了吧,然而却只是想象。
我好像没有心一样,那里有一种空洞的虚无。
突然我的眼光被一件东西所吸引,在黑暗的掩隐下使我看的不太真切,但是,那十分的惹人注目,我走过去,接近着那堆残物,更加浓郁的腐烂味道扑面而来。
走进前去,我可以看到那是什么了,好像就是在那一瞬间,我找到了我向往的,是一种光亮的,它招引着我,我把它捡起来,仔细看着那已经残破的纸船,幻想着它是谁的向往,幻想着它沿着水流飘向这片远方。
我走在归反的途中,路上静谧,就像是留下的这片安静的土地。
安静的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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