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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竹海
在城市不停的穿梭,我老是想象着乡村,想象着藏留在乡村的往事。所有与乡村有关的记忆,都像是悬挂在夜空的明月,可以看得见,却又如此遥远。
记得小时候,大叔公给我讲过一个关于竹子的故事。说是很久以前,有个自称是能工巧匠的少年来到这个小山村,看到满山的竹子,就有在此长久居住的打算。但他是外乡人,村里的老者就有点故意为难他,叫他到山上砍些竹子,然后做出以下几样物件:做面铜锣敲不响,做只蜘蛛墙上爬,做个脸盆两面光,做口石锅会漏水,做间房子周身窗,做块布料不能剪,做根拐杖长头发,做个呦呵满天飞......这个天才般的少年,按照老者的谜面,将这些物件都做出来了,做得还很精细结实。从此,他就在这个小山村住了下来,他就是我的高祖父。
作为篾匠的后人,我并不确切的知道那些物件,更不知道该怎样用文字来表达,但我知道那些东西在乡村很普遍,也很适用。
回望乡村,最令我难忘的要算永不变老的竹子了。刚上小学时家里穷,我们上学向父母要零花钱,父亲就会说,要钱就到山上砍一棵竹子去买。于是便跟着稍大的伙伴向山上进发了。在那个刚开放的年代,竹子是山区人们唯一能兑换成人民币的最好物件了。
在那时,竹子是山里人家供子女上学,红白喜事,举凡与钱有关的事,都离不开竹子。
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故乡的山村通了电,也刚开了一条马路。而几乎在一夜之间,家家户户都成了有“车”一族。那是一种极简易的双轮车,只要在两轮间的中轴上放一个木制的车架,装上货物,用手推就可以了。我的父辈们,从山上砍了竹子,装上车里,艰难的推向山外。从某种意义来说,他们推的是山里人全部的希望。现在看惯了城市道路的塞车,现在的人们也许难以想象,在我的故乡,在粤北最边远的山区,那时的塞“车”是种怎样的景象:绵延数公里的马路上,夫妻俩,父子俩,兄弟俩,推着一车车的竹子,弯曲着身体,迈着艰难的步伐向山外的世界走去......
这样的画面早已定格在历史的记忆中。现在再听父辈们的讲诉,他们似乎在讲别人的故事。
我的故乡,我的故乡的竹山,现在被赋予一个很富“诗意”的名称----竹海。就是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山,有了一个很高雅的名称。可是,我的故乡,我故乡的竹山,却被现代化的科技毁的面目不堪 。
如今,住在那个小山村的人已经很少了。那成片的竹子,象一个大大的蛋糕,被开发商们分割了。有了钱的村民们已不象我的高祖那样留在山村了,他们都往叫城市的地方去了。我不知道没有人的山,是否还有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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