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乡在一个南方的小山村。四面环山,中间一块平地,站高处看就像个盆子般。盆子里盖着房子,还有排列的很整齐的稻田。
我从来都觉得自己的村子比别个村好看,车子出村去市里的路一条斜坡一直走要七八分钟,过程中,我从来都会往村子看,看村子慢慢变小,像是一副画,永远看不腻。
在我从记事起,门前是一条马路,不过是村里的唯一一条大路,说是大路其实就是比较大点的路,只有一小段做了水泥,水泥的面积大盖宽两米,长50米。
路边有一条小沟。从山上流下来的。水很清,当时村里还没有自来水,只有水井。喝水要去井里提水。于是大家都喜欢把衣服放小沟里洗。
小沟里隔一小段放着个稍有些方的石头,可以站二个人,旁边还常有老妪阿姨蹲那洗衣裳。当没人洗衣服的时候,就是小孩子玩的地方了。常有小孩在沟里玩水。
我和姐姐也常在里边玩水。还会挽起裤子下里边玩水,就是水太浅了,不然真可以泡水里游了。玩水直到一次入秋的时候我烂脚后作罢,邻居说是因为秋水有毒,所以我的脚才会烂掉,永远记得我的脚用布层层包起来的样子,走路都跳着。哈哈。
还没上学的时候,有一年老下雨,好多天了。有一回下雨后,居然发现在蹲的石头边上有三只小虾,当时高兴坏了啊。叫了姐姐来看,姐姐看了:抓回去。三只啊,刚好三姐妹一人捧一只。
虾是捧到了,现在怎么做呢?我姐说:我来炒,你来烧火。妹妹就看着等着吃吧。
当时真的很少有吃是啊,那个高兴劲,比捡到钱高兴啊,要知道当时村里没有这种奢侈品卖啊,只有人家办喜事才有得吃,还是妈妈在饭桌上自己不吃打包回来的,而且未必吃着到啊,都是分着吃。
妈妈在煮她的饭,甚至没注意到我们。以前家里用的是土灶,有两大锅,还有一小一点的锅。我们就在小一点的锅里烧上火,姐姐当时也就三年级吧。我烧好火后,就和妹妹一起站那看姐姐炒虾,看妹妹的样,眼睛盯着虾,口水都下来了。
姐姐看锅热了,直接就把虾扔下去,拿着铁铲炒起来,我们丝毫意识不到有什么问题啊,然后姐姐叫,拿盐,我就屁颠屁颠去拿盐。炒了一会儿,越看越不对劲,怎么虾全黑了。最后,舀上来的三只虾黑乎乎的,我一看,心里有些不高兴了,当时就是想:怎么跟炭一样的呢,可是还是想吃啊。
我妹也是一脸懵逼,但她小,听我们的,她看着我们,我姐看了一会说:好像烧了,我们不要吃了,扔了吧。我当时有点生气了,当时想如果给妈妈炒或许就能吃了。
后来一下雨我就会上沟里看看,或许还会捡到虾呢。
小学的时候,夏天家里人会起得很早上山干活去,我们也起得早,当时村里人都睡得早起得早,其实我在靠外头睡的时候,5点开始就常听到人天还没亮就去采茶叶的。其实当时也不知道时间。没手表,因为感觉,天刚开始微微有些亮光,问爸爸几点,爸爸从来回答,快5点,或5点多些。
我妈常一早起来,煮了稀饭后就上山采茶去了,然后,扫门前大马路就是我每日的任务,因为当时家里有卖些香烟,酱醋盐之类,因为爸爸身体不好,常年不能干重活,就开个小卖部让爸看着,补贴家用。
小学的时候,我爸妈在对门,小沟那用竹子搭了个简易棚,种了南瓜和丝瓜。没过多久,就开始有藤长出来了,绕着棚长,慢慢的就变成个绿色的丝瓜棚了。丝瓜上会长出卷卷的丝,我们常会把它摘下玩。
早起的时候,我们会去看看有没有长出花,妈说有花的地方会长瓜,我们一早起来定是去找瓜出来没,长出来,心里那种开心,表达不出来,当妈拿着小竹竿找瓜的时候,我们定跟在旁边,摘下来后由我们拿着,然后妈再去摘。
有一天,我早上起来,抱着棚的竹子脸靠上去,意外的听到了里面传来嘀咚嘀咚的流水声,因为那个大竹子搭在沟里面啊,我像发现了新大陆,又转头去另一根竹子上听,也会听到,像音乐那么好听。大自然的美妙音乐啊,妙不可言。
丝瓜南瓜种了一年后,村里要把对面的废墟盖成铺面。听我妈说以前那里个供销社,后来着火了,人也跑了,一直就在那空着。里面长满杂草,草长得比我还高,那里平常没什么人进去,我是不敢进去的,因为我在那看见过蛇,当时我家在供销社旁边那有一小块地,然后妈妈拦了个地方,用来养猪,还做了侧所和堆放杂物,就一些柴火之类的。
供销社和我家侧所那有一个门,我妈用竹子编的东西拦了一半,因为反正没人去那里面。
有一次我在上侧所的时候,一条绿绿的蛇就那样立在那看,蛇比大指粗些,看起来很精神,因为它立得很直啊,当时我正在蹲坑啊,虽然坑和它离有一米多远。可是,我还是吓的不敢动,它转了看了一会,走了,我赶紧起身跑回家和妈妈说这事。妈妈好像没当回事啊。感觉她都没记住呢。
那以后,侧所还得上啊,但每次我都要四处看,战战兢兢的上侧所。
盖了铺面后,沟就被填上了,留下几个小一米宽一米多长的小坑。村里人常往沟里扔垃圾,所有的垃圾,人家随手就扔,沟里越来越脏了,还很臭,再后来,村里直接就把沟封了。
现在,不知道小沟的人,跟本看不出来那里有个小沟。
记忆里永远的小沟。再也回不来的小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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