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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双阳生活篇 1—听说书】

【忆双阳生活篇 1—听说书】

作者: 境如水 | 来源:发表于2024-01-08 07:59 被阅读0次

    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每个地域都有自己的难忘的经典故事,都有自己深远的历史渊源,都有自己的独特乡土风情。

    这些经典,历史,风情都在用特有的方式诠释着自己的魅力,它们有自己的名字,自己的年龄,自己的性格。

    中国鹿乡,自在双阳,也诠释着自己的故事。

    苏瓦延,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不断发展变化,对生活有所影响的是辽金以后,影响最大的是清朝年间。

    辽朝末期,完颜氏将谷物加工成米面的石臼带到苏瓦延。

    金朝早期,古里甲氏把先祖东胡人创造的缅裆裤引入苏瓦延。

    元朝时期,瓜勒察氏把称作“卧龙”或“乌龙”的纺麻绳技术推广开来,并将先祖敬鹿的鹿神舞复活。

    明朝末期,尽管瓜尔佳氏等近3万人迁出双阳,但尾音调值高且拉长的特点仍根植于苏瓦延。

    清朝时期,千余户河南、河北、山东闯关东移民迁徙双阳建屯时把做布鞋、浆被褥、做靰鞡等文化带入苏瓦延。

    乾隆第二次东巡,将花棒秧歌传入苏瓦延。

    扒炕、打场、说书等民俗是苏瓦延原住民在吸收其他地域习俗基础上创建的非物质文化。

    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冬天农闲时节,东北乡村文化生活匮乏,一年也看不到几场电影,那时,别说电视机,就是收音机也没有,能听听说书就成了最好的娱乐和休闲方式。

    一般情况下,说书先生是由生产队出钱请来的,在房屋宽绰的社员家里吃住,在生产队队部里说书。

    每当有说书的来了,屯子里就沸腾起来,最活跃的是小孩子们,他们蹦跳地从东家到西家,像广播喇叭一样让消息迅速扩散,满屯皆知。

    听说书,一般都是晚上五点左右开始,但小孩子们早早地就央求母亲做饭,吃完晚饭后把饭碗一推,嘴巴子一抹早早的就跑去了。

    到了队部,在一盏昏暗的油灯下,早来占座儿的人们说笑着边抽着关东烟,边磕着葵花籽,挤在炕头儿严阵以待。

    灯影下,那些玩闹的孩子们在人群里窜来窜去,那高大粗壮的影子斜映在墙上显得特别夸张。

    等说书先生来了,他们也就自动自觉地不闹了,都坐在地上,手托下巴仰着脸儿,静静地等着听说书。

    由于煤油灯烟熏加上抽烟的人多,满屋子弥漫着烟雾,每个人都熏呛得像小鬼儿似的。

    地中间放着的八仙桌是供说书先生使用的。

    只见说书先生就像战场的将军一样默默地坐在桌子旁,桌子上放着厚二寸直径七寸用牛皮蒙的架子鼓、一个长一尺左右比竹筷子要宽些的鼓鞭、三块用皮条子串成的竹板儿、一种由两块半月形的铜片或钢片组成的“鸳鸯板”,外加一块惊堂木(也叫醒木)和一把大扇子。

    先生旁边坐着手扶三弦的瞎眼睛师傅。

    开始说书时,先生先向观众抱拳拜一周,说些走江湖的客套话作为一段儿垫场。

    这些小段儿大多是逗趣的,以此来吸引观众注意力,以防听众乏累困顿。

    因小孩子、大姑娘、小媳妇居多,说的都是雅中带俗的,诸如“马瘦毛长蹄子胖,老两口子争着睡热炕。

    到了后半夜,剩下的都是老爷们儿和半大岁数的老婆子,闲聊一会儿,不爱听的或挺不住困倦的,可以借机便放开了说一些粉词儿,也就是现在所谓的黄段子。

    一段书说唱一个小时左右就得休息,大家上厕所,闲聊一会,挺不住困倦的可以借机回家。

    休息十几分钟后,先生惊堂木一拍,“西江月”一念,小段儿一讲,就又书接上回了。

    一般都说《三国演义》《隋唐演义》《杨家将》《水浒传》《三侠五义》《施公案》《西游记》《封神演义》 《聊斋》等段子。

    说是说书,其实是说中伴有唱段。唱时,说书先生有节奏地用右手捏着鼓鞭敲鼓,左手舞动着串板。

    伴奏的师傅则弹着三弦儿。三弦儿的伴奏声和说书先生的吟唱声,配合得无比默契、珠联璧合。

    时而清脆高亢令人振奋不已,时而如行云流水令人畅快叫好,时而悲痛欲绝又令人潸然泪下。

    听众们被先生带入那遥远缥缈的故事当中,与主人公一同悲喜,甚至幻想自己也能具有书中人物撒豆成兵、呼风唤雨的本事。

    俗话说:“看戏看轴,听书听扣儿。”扣儿就是平常所说的悬念。

    当说唱到半夜零点左右,先生把醒木使劲儿摔到桌子上,“叭”的一声响,把如痴如醉的听众惊醒过来。

    大家就知道,到了“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书分解”的时间了。

    说书得严格把握时间,要以不耽误第二天生产为限度。如果耽误了生产,队长或大队干部就会出面干涉的。

    于是,人们咂着嘴一边往家走,一边猜想着故事里各色人物的悲喜结局。

    第二天,人们凑到一起还津津乐道书中的内容。这一天的日子仿佛丰富多彩了许多。

    清中晚期,苏瓦延街老茶馆对面的“瓦子堂”就是“说书场”。

    大多是俩人对唱,每人手拿两短棒,边唱边击打拍节代为伴奏,时称“棒棒戏”。

    由于“棒棒戏”没有固定班社,但曲目基本相同,大都是从东西南北碰到一起组成的戏班子,故也叫“碰碰戏”。

    由于“碰碰戏”吸收了秧歌的舞蹈,不同于其他舞台戏曲的舞蹈身段,扭扭达达、蹦蹦跳跳,就从“碰碰”的谐音演变成“蹦蹦”了。

    1900年,苏瓦延街一场大火将街北烧毁。因庙址不适宜修建其他场所,便于1939 年由阳县城商贾大户王子明和张永胜集资,在苏瓦北的关帝庙旧址修建了凤鸣戏院。

    戏院为土木设备简陋,长板凳座席,仅能容纳100多人,第一场是二人转《黄氏女游阴》。

    当时,没有常团、仅靠外地戏班来此演出维持生计。遗憾的是,1945年开始,政局动荡不安,凤鸣戏院于夏天被迫关闭。

    可喜的是,1953年7月,中共双阳县委、府邀请民间艺人李贵、王自启和部分演艺人员组建双阳县第一个民营专业剧团,也就是双阳县民间评团。

    评剧团位置就是凤鸣戏院旧址,时为双阳解放期唯一的文化活动场所。

    可贺的是,1954年,按照双阳县政府要求,“双阳县民间评剧团”改为“双阳县评剧团”。

    1956年8月,双阳县政府批准吸纳磐石县评剧团二团并入双阳县评剧团,从而使双阳县评剧团的角色行当基本健全。

    20世纪七十年代,双阳各地村屯农闲时节,因一个评剧团难以满足百姓需求,便经常有外地说书人粉墨登场,让双阳的说书氛围空前高涨。

    时至今日,当年听过说书的人对那时的场景仍然记忆犹新,说起来滔滔不绝。

    这就是中国梅花鹿之乡—东北大双阳的说书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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