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放置《月童》和《春宴》,美式一杯。
右手手环隐隐发亮,复古风的镯子,有了反转的光泽。
左手饰品昂贵,是他的馈赠。
当时只道寻常,时隔几年,越发觉得它美。不仅仅只是昂贵。
其实真正昂贵的远不是眼前看到的,而是物品身后,隐藏的时间和质地的稀有。
在这一点,人与物,没有区别。
所谓价值只是筛选的条件,强制对抗贪着,它与人的意愿对立,渴望被真相超越。
旁桌,一位老妇,清瘦。嶙峋指节,有细微青色遍布,肌肤褶皱已有了莫名美感。
她的侧脸和背影,有气韵。透着一股清寥。干净的棉布衬衫,是安宁的淡蓝。
在这个年纪,不昏聩,和周围事物不粘黏,保持分界,很难。
她身材纤瘦,内里倔强倨傲。眼中并无太多尘世浮沉,我知道她在等人。
许多时候,情感需要被内心细致归类,不然错综起来会有坑洞。
世间本无杂乱事,只教人心不分明。
窗外微寒,空气清冷洁净。每一束微粒都散着光,照耀在她身旁,乍出彷徨。
这陆离时光,兴许记不下她的苍茫。
眼光和猜测无法推移,停留在她身上。
不只因为她美得惊异,更有种呼啸的风从她心中跳脱,被我觉察,试图引发际会。
我相信人有识别的能力,瞬间和永恒无异。
最使人无力的莫不过是相隔咫尺,心在天涯。
最让人心安的也不过是岁岁年年,一盏你送来的清茶。
有关于她的猜测,挣脱个体妄图强势与之发生联结,她的人世烟云在她身后凝集,抽空了周遭的气息。
我想她曾经清丽和美,笑颜如花。
我想她曾经纯洁良善,举止安妥。
我想她曾经明珠蒙尘,衰败凋零。
我想她曾经泪眼婆娑,望眼欲穿。
我想她曾经夜深无眠,沉寂如兰。
我想她很多,连结迸发出作用,心中遭遇猛击。
谁人不是,千军万马,踏平了心中绵延山河。
她在等人,我猜的没错。
日光久远,横贯东西南北之境。所及之处,莫不潋滟。
日久弥新,纵揽四维上下之空。所到之处,返璞归真。
她的美,穿透了整整一生,潋滟洳真。
她在等人。许久。 她仍自由。终究。
风尘仆仆,他从风中来。阳光,送他。
门帘轻响,千里烟云。
他脚步沉稳,眼中有磐石之意。
不知从何处来,身上恍若披霜。却明了到何处去,落座后徒留温良。
执杯。留连。无言。
空气中,他来了又去。仿佛他没有来,更没有去。
只是她的眼里,有了归宿。相视泪眼,脉脉无言。
有人说,暧昧浅薄,其实那本不必说。
也有人说,更深的暧昧包括爱情,我觉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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