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最后一个晚上,一个人去看了这场期盼已久的《恋爱的犀牛》,了却了14年最后一个小心愿,有人说这部话剧应该和相爱的人一起去看,有人曾说一起去看吧,最终我还是选择了独自一人。如若不喜欢,又何必勉强。
落幕时,掌声雷动,而我已经泪流满面,迟迟动不了身……
视力不好的马路,在某天黄昏,在楼梯的拐角处,遇见了带着某种清香味道的明明,他感觉到空间中有种湿漉漉的奇怪的气息,擦身而过的瞬间他看到了明明眼中的泪,从此马路的世界开始变得不一样。
马路疯狂的爱上了明明,朋友对他说这只是出于发情期,就像马路养的犀牛图拉在非洲草原时一样,朋友说不要过分夸大了一个女人和另一个女人的差别,而马路却执拗地认为明明和任何人都不一样,在马路看来,明明是惟一的,柔软的,干净的,天空一样的;是温暖的手套,冰冷的啤酒,带着阳光味道的衬衫,日复一日的梦想。
饲养员马路开始偷偷看恋爱圣经,学英语,学电脑,他还开始写诗,他写道:一切白的东西和你相比都成了黑墨水而自惭形秽, 一切无知的鸟兽因为不能说出你的名字而绝望万分……
可明明却疯狂地爱着一个艺术家,她对马路说:我不爱你
马路的诗再也下不下去……
朋友想尽办法让马路忘记明明,而偏执狂马路却像图拉一样,困在自己的世界里绝望而又倔强地坚持着他的爱情。
他疯狂地嘶吼:我爱你,我真心爱你,我疯狂地爱你,我向你献媚,我向你许诺,我海誓山盟,我能怎么办。我怎样才能让你明白我是如何的爱你?我默默忍受,饮泣而眠?我高声喊叫,声嘶力竭?我对着镜子痛骂自己?我冲进你的办公室把你推倒在地?我上大学,我读博士,当一个作家?我为你自暴自弃,从此被人怜悯?我走入精神病院,我爱你爱崩溃了?爱疯了?还是我在你窗下自杀?
他固执地一遍遍重复着他的承诺:我不会离开你,我也不会让你离开我
他动情地说:我想给你一个家,做你孩子的父亲,给你所有你想要的东西,我想让你醒来时看见阳光,我想抚摸你的后背,让你在天空里的翅膀重新长出。
他说,我想给你一切,可我一无所有。我想为你放弃一切,可我又没有什么可以放弃。
……
绝望的马路最后只能把他最爱的图拉杀了,掏出图拉鲜血淋淋的心献给明明,与此同时他终于写完了给明明的诗:
“一切白的东西和你相比都成了黑墨水而自惭形秽
一切无知的鸟兽因为不能说出你的名字而绝望万分
一切路口的警察亮起绿灯让你顺利通行
一切正确的指南针向我标示你存在的方位
你是不留痕迹的风,
你是掠过我身体的风
你是不露行踪的风,
你是无处不在的风。。。。。。”
看着声嘶力竭的马路,看着他那双眼睛里写满的绝望和倔强,真是触动心弦的疼痛。
马路注定是孤独的,他是正常人眼里的疯子,那么执拗自然不受人欢迎,不会对自己好,把自己弄得满身伤痕,他放弃朋友放弃自尊放弃一切只为了爱情,他真是笨蛋,他真是活该!
可是,为何那么多人都哭了呢?是看到马路身上曾经的影子么?年轻时,也曾为爱情抗争过坚守过,最后自尊心受不了,输给现实了,然后慢慢地放弃,接受,妥协,沦为芸芸众生里最普通平凡的一员,直至埋进坟墓……当舞台上这个疯子般的马路头破血流地坚守爱情时,心里的疼痛又被撩拨起来了。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别人在做。白天笑话他傻,夜深人静时,却羡慕他的真。
在偏执狂马路的世界里 “人是可以以二氧化碳为生的,只要有爱情。” 而我们,只能生活在有氧的世界里,慢慢死去的是爱情。
其实明明何尝又不是一个偏执狂呢,她疯狂爱着艺术家,她可以无限顺从,她眼里带着爱情她脑门上印着奴隶的印记。
可爱情从来都是一道无解方程吧,马路爱着明明,明明爱着艺术家,艺术家不爱明明,明明不爱马路,在爱的人面前可以俯首帖耳四肢着地他想怎么办就可以怎么办,只要他不离开,在不爱的人面前盛气凌人冷若冰霜拒人千里他怎么海誓山盟都没用。这个单向循环里有谁会回个头转个身呢?
爱情总是叫人在感动和痛苦,在狂喜和绝望的两极来来回回的荡。也许就像明明说的那样:“没有勇气的人,去找个女人和你作伴吧,但是,不要说‘爱’”。
“也有很多次我想在放弃了,但是它在我身体的某个地方留下了疼痛的感觉,一想到它会永远在那儿隐隐作痛,一想到以后我看待一切的目光都会因为那一点疼痛而变得了无生气,我就怕了,爱他(她),是我做过的最好的事情。”马路和明明为了抹掉那点点疼痛的感觉选择了更多的疼痛。这些疼痛哪怕再多,他们也执拗地以为:爱他(她),是做过的最好的事情。
有多少人有勇气说出:爱他(她),是我做过最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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