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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时候的我们,在作文纸上“哗哗”地展开自己对未来的想象,老师、警察、医生、护士、侦探、科学家……那张作文纸,轻易就载满了我们年轻时候的热情。
我写的是:像爱因斯坦那样的人,希望自己什么都会。
设计师、律师、心理咨询师、英语老师、外交翻译官、舞蹈家和主持人,当时我们班上很多女生想成为空姐,那意味着自己的漂亮是被标准认可的。我在作文最后写:我不想成为空姐的理由是,我怕我长不高。
后来作文发下来,老师给的评语是:小脑瓜装了很多了不起的想法,希望你切身行动,先专注做好一件事情,写作文要有中心思想,不能泛泛而谈。
一个9岁的孩子想法很简单,什么酷就想要什么。可是当时又仔细一想,有道理哦!于是在纸上划了一道,又一道。我的家人中有很多名都是老师,有寒暑假,不错,这个职业就因为这样而被我列为了“梦想”。那些热情澎湃后来大多被埋在了心底,唯有跳舞这件事情,作为爱好,让我坚持到了大学毕业。
高中,有一次收拾房间,又翻到当时写的作文,用红笔写的评语还是那样安静地躺在作文纸上,先是噗嗤一下笑开,看着这些回忆真可爱。
青春期可没小时候那么乖,仗着自己学习成绩还比较好,上课总喜欢两个小女生坐在一起偷偷喝个下午茶、传个纸条什么的,八卦得很。第二天上课,老师要抽查古诗背诵的情况,同桌把头埋在抽屉里补妆上粉来着,趁着这空,我翻开那篇泛黄的作文,往同桌桌上一甩,以为自己很酷。
“啪”地一声,同桌以为老师要来,扑腾一下坐直,低声说:“要死啊你,吓死我了!”我说:“你有梦想吗?”
她继续低头一边补妆一边自豪地说:“有啊,想当编导,让所有人都能看到我的故事。”“想当编导啊?老师欢迎你考上北影回来再找我算账哈,现在你们两个把《诗经》背我听听!”老师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们身后。
“见了鬼了,刚刚不是还在前面吗?动不动就出现在身后。今天不是抽《饮酒》吗?怎么变《诗经了》?”
“少废话,你先来,我只记得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大概只有我们自己以为说话声音很小,班级里顿时哄堂大笑。
好在前面的同学悄悄把书立了起来,我们才算是顺利把《诗经》背完。
这么多年过去,我从教育本科毕业,后来也真的成了英语老师,只是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自己真正的梦想。
后来和一个朋友聊天,他问起我近况,得知我转行之后,问我:“你真的喜欢做老师吗?”我说我不知道。当初更多只是觉得老师这个职业挺好。
朋友又问:“那你教课的那年,快乐吗?”我想起那些可爱的学生下课围着自己转的样子...
通常孩子会用最直接而真诚的方式来表达他们对别人的好感。一个拥抱,又或是从口袋里掏出自己最宝贝的零食,全部都给了我。也有调皮的孩子,上课时总是把自己气得跳脚,要不了多久我便发现他们只不过想要一句肯定的鼓励,或是想要引起老师的关注,仅此而已。
孩子们总是有很多让人觉得可爱的地方。
我说:“我很快乐。”朋友一拍桌子说:“那不就行了,去做一切你想做的事情,问你的心想要什么,如果真的喜欢,是不会放弃的。”
我一抬眼,朋友又补了一句:“别跟我说你现在的工作不允许什么的,谁让你辞职了?你只是要去做你喜欢的事情。只要自己开心,没钱又怎样呢?你现在的工作足够养活自己,而你去做喜欢的事情,是让自己开心。如果为别人工作1天8节课让你窒息的话,去义务帮助有需要的孩子,一天乃至一个月上一次课不是也一样很开心吗?等你觉得有必要的时候,等你认为你的爱好足以养活自己的时候,你再把它当成事业来做,没有那么多的可是啦。”
朋友的话点醒了我,小时候我们愿意一股脑地朝着标杆直冲,越长大好像就离现实越近,梦想也就越远。如果真的喜欢,又怎么会放弃呢?
那位和我一起被罚背《诗经》的同桌,她真的考上了电影学院。本来只是小打小闹,吃个东西聊聊八卦的功夫,上了大学以后埋头苦学,半工半读还取了学校的高额奖学金,一年后又考上推免出国了。
毕业后又在纽约一边读研一边工作,还和同学一起做了一个英语学习APP。因为时差的原因,偶尔能看到她在微信的留言,附带自己最新拍摄的作品和照片,她说感谢老师,要不是当时为了面子憋了一口硬气,还不知道自己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
我在键盘敲下回复:挺好的,我得多向你学习。
面对梦想呀,有两种人,一种是去做了的,一种是不敢做的。我相信每个人心里都会有属于自己的一个答案。成不成功其实不是特别重要,想想你要成为什么人,要做什么事,拥有什么东西,足矣。
记得朋友还说:“什么都不要想,不要想其他的可能性,不要给自己设限,去做就对了。等到那个时候,我们才有能力享受成功的喜悦,也不会因为失败就气馁、放弃,因为单纯的喜欢,没有那么多条件,至少你不单靠它吃饭....”后面已经记不太清楚。
成为老师虽已不再是我的梦想,然而追梦的脚步,却未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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