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家伙，还真天天都来啊。” 在中心医院的住院部，小李远远看着那个谢顶的中年人和女医生的谈话。
他已经连续在这里蹲守了快一个星期，却一直也没骨气勇气走到那病房门口去看一眼。
“直接过去说？不行，太唐突了，她肯定不信。” 他有些举棋不定，低着头自言自语着。
“你这几天挺辛苦啊。” 就在他走神儿的时候，头顶传来了那个中年人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被那声音吓了一跳，他猛然抬头，正看到那个中年人和那个医生站在面前。
“难怪当年怎么也考不上警校……” 中年人冷笑道。
“你要是接我的电话，我也不至于这样儿……” 小李看着中年人回答道。
“业务能力再强，容易受情绪影响也不行，还是短练啊。” 旁边的女医生也调侃起来，然后风一样地飘走了。
“这么没大没小的，从俊受那边算，你可得叫我点儿好听的。” 中年人笑道。
“你先告诉我她怎么样。” 小李急切地问。
“我警告你，要是再让她卷进那些破事儿……” 中年人突然变得面沉似水，警告道。
“你放心，要真是那样，我就一头撞死在义父的墓前。” 小李打断中年人说。
“……那老家伙怎么样了？” 中年人沉思了一下问道。
“你都知道？” 小李惊奇地瞪着中年人。
“你以为把摄像头数据删了我们就没办法？太小看国搜科了吧。” 中年人冷笑了一下。
“你打算怎么样？”
“他杀了俊受……”
“如果我说这本就是义父的想法呢？” 小李再次打断了中年人。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 听到小李的话中年人不可思议地瞪着他。
“给我时间，我会让她亲自证明给你看。” 小李指了指病房说道。
“记住我的警告，那是我的底线……” 中年人说完，扔给小李一张纸条，然后就离开了。
“那也是我的底线啊……” 小李嘟囔了一句
他又纠结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起身来到了那病房门口。病房里，那个个子不高的身影，正半躺在病床上，手里拿着遥控器变换着电视节目。突然她似有察觉，转头看向了门口。
小李心中一惊，迅速转身，却发现有另一个人影站在身后。
“放心了？” 那人影问道。
“是啊，总要有个确信不是？” 小李会心一笑，点了点头说道。
“这个……合适的时候……给那老家伙吧。” 那人影从怀中抽出一个信封，交给了小李，然后转身就往外走。
“这是……您怎么弄到的？” 小李打开信封，看到内容之后感到非常不可思议，快步追了上去。
“秦桧还有三个朋友呢。” 那人没有停下脚步，边走边说。
“东训大哥这下可以彻底放心了。” 小李笑着把信封再次封好，手甚至还有些颤抖。
“当着我的面叫他大哥，乱辈分了吧。” 那人影站住脚步，伸手拍了小李后脑勺一下。
“您说得对，赵医生，我这样乱说话该掌嘴。” 小李揉着后脑勺笑道。
“呵呵，让你分清楚辈分也是挺难的……” 赵医生笑了一声，不再理会小李，快步离去……
“小子，你还天天去医院守着么？” 小李正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盯着天王山的方向出神，突然手机响了起来。
“这周再没去了。” 他回答道。
在确认了那女孩儿的安全之后，小李就不再去医院守候。他也累了，想回到正常的生活里，做一个普通人。可是他心里明白，种种迹象表明，事情才刚开始。
“还记得大黄狗么？他们在跟踪车奇浩。” 那人继续说。
“那老家伙胆小如鼠，怎么会干这事儿？” 小李不太相信那人的说法，质疑道。
“肯定是有人指使，恐怕是针对老叔的。可是他现在心灰意冷，像个废人一样……” 那人说道。
“就是没这事儿也得让他振作起来，我想想办法……” 小李眼珠一转，结束了对话。
放下手机，他又看了看外面，沉思了片刻。
“只能如此了。” 他嘟囔着，从口袋里拿出了那张中年人给他的纸条，拨通了上面的号码。
“找我干嘛？” 电话果然传出了那中年人的声音。
“你还是每天去医院么？” 小李问道，依然没有使用敬语。
“她说想静静，要自己出院……你什么意思……” 中年人冷冰冰地回答。
“先顾好你自己的屁股吧，长尾巴了都不知道。” 小李讽刺道。
“你要是敢……”
“第二天你就到义夫的墓前给我收尸……” 小李摇了摇头，挂断了电话。
“以为我没办法？切！” 他嘟囔着，拿起桌上的电话，把大堂经理叫到了办公室。
“李总，有什么吩咐。” 过了半晌，一个瘦高的男生来到了办公室。
“那天晚上你是门卫对不对？就是……那天……” 小李若有所指地问道。
“啊……对……给您报信儿的就是我啊，您不会忘了吧。” 经理回答道。
“当然没忘，我只是不愿意想起……说正事儿，你还记得那警官的样子对吧。” 小李低头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决定说出来。
“怎么可能忘？我还想着给大哥报仇呢，只可惜她死了。” 提及那天的事情，大堂经理显得有些激动。
“那警官……是自己人……还活着。”
“真的？那她为什么杀了大哥？”
“因为她是东训大哥的女儿。从今天开始你在中心医院住院部守着，她一出院就暗中保护。你办事，我放心，拜托了！” 小李走到大堂经理面前，双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明白了，她就是那个多年前死在拳馆里的老幺。大哥他……是不是还在？” 经理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不要说出去……”
“大哥、东训大哥和您都待我不薄，我死也不会说的。” 说完，经理微微躬身，离开了。
三天之后，小李收到了几张大堂经理发来的照片。一张照片中，那个个子不高的身影站在住院部门口，穿着酒红色的外套，迈着与自己身高不相称的大步。另外一张照片中，那个身影则跨着一台哈雷戴维森摩托车，停在一个健身房的门口。
“……东讯大哥的第一个嘱托，我还是做到了。” 小李给自己留在庙里的那部手机转发了照片和这条留言，却一直没有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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