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张校长那里一离开,钱战便找了一家网吧,进去后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打开了浏览器。
这次回到东宁,他并没有回自己的家。父亲死得不明不白,纪委、甚至警方很有可能正在调查这件事,万一自己一回去遇到那些人,岂不是很麻烦?父亲曾经做过些什么,要说自己完全不知道,那是胡说。但是要说自己知道些什么,也不过是些皮毛,到时候被问到,自己能怎么说呢?父亲已经死了,别说他算不上是个罪大恶极的人,即使是有过过错,做过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也用自己的死来偿还了,自己作为儿子,万一在面对警方时说错话,岂不是和对自己的父亲鞭尸一样吗?
因此,他打消了回家的念头,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小宾馆住下,要是需要从网上找什么资料或线索的话,就到网吧里查。而他此时要查找的,是那家名叫新成化工实业有限公司,他想要弄清楚的是,这家公司与父亲之间,到底是有着怎样的关系。
但是,当他在搜索引擎中输入这家公司的名称时,却不禁大失所望,网络上居然什么都没有,没有自己的网站,没有关于它的任何新闻,也没有它的百科简介,甚至也没有它的招聘消息,总之,这个名字在网络的世界里,几乎就是无迹可寻!
那自己的家里,父亲会不会留下一些线索呢?
看来,自己必须得回去一趟了,看一看父亲在家里都留下了哪些东西。与其像现在这样漫无目的地乱撞,干嘛不从父亲的遗物中找些线索呢?想到这里,他便打定了主意,晚上回去一趟。而为了避免遇到邻居,他决定11点左右回去,那时,应该不会有人看到他了。这时,他看了下时间,刚好是夜里10点,便起身离开了网吧,回到宾馆里,稍微收拾了一下,便坐了一辆车,回到了自己家所在的小区。
下了车,看看四下里都没什么人,钱战便赶紧进了楼门,轻轻地上到三楼,拿钥匙开门走了进去。进门之后,钱战摸索着一按开关,玄关的灯便亮了起来。借着这亮光,他走进客厅的窗边,见厚厚的窗帘正拉着,各个房间的门也都关着,这才走到开关旁,打开了客厅的电灯。
霎时间,客厅的灯光便亮了起来,把一切照得如同白昼一般,但看着眼前的景象,钱战却不禁大吃了一惊:客厅里仿佛被盗贼光顾过一般,变得家徒四壁,原本挂在墙上的字画都不见了,摆在墙边的鱼缸不见了,放在墙角上的一盆盆花草,也不见了。只留下三面煞白的墙壁、几件处处斑驳着破裂油漆的木制家具、两把木凳子和一台老式的电视机,寂寥而沉默地矗立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着自己主人的归来。
一开始,钱战怀疑自己的家里被人偷盗过,但是他又仔细看了一下地面,又进各个屋子看了看,虽然少了很多东西,但屋子各处却非常整洁,地上连个脚印都看不到,看来,是父亲临走前收拾的,唉,在他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呢?他一边想着,一边在各个屋子里一点点漫无目的地翻看着,想看看能不能找出些可以提供线索的东西来。
正找着,忽然听到房门那边,似乎传来几声敲门声。他不禁大吃了一惊,连忙蹑手蹑脚地走到玄关,声音更清楚了,果然是有人在敲门。
“难道自己回来被发现了?”可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12点多了,就算是有人看到了自己回来,也没必要现在来找自己吧?于是,他决定装作没听到,不搭理它。
很快,敲门声便停了。
钱战刚刚松了一口气,却又听到门锁发出咔咔的声音,他一听就明白了,这是外面的人在试图开锁进来。
会是什么人呢?警察?小偷?警察要来的话,没必要这么晚,只能是小偷……眼看门就要开了,钱战来不及多想,把客厅里的灯一关,顺手操起一把木凳,躲在了玄关后面,想了一下,又向伸出了一条腿。
这边刚准备好,那边房门边吱呀一声开了。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从门外传了进来。
“这么黑呀!”一个声音说道。
“废话,关着灯能不黑吗?”
竟然有两个人!听到他们说话,钱战心中不禁一凜,心里砰砰砰一阵狂跳,抓着凳腿的手也不停地渗出汗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钱战甚至已经能够听到了两个人的呼吸声。忽然之间,钱战就觉得有个东西碰在了自己伸出去的那条腿上,就听得“哎呀”一声,一个人影从钱战的眼前重重地摔了下去。这时,钱战一看机会来了,不等后面那个人有所反应,身子朝玄关一转,抡起凳子便没头没脑地朝还在玄关里的人扫去,只听得得“咚——”一声,也不知道砸在了什么地方,紧接着,又传来“哎呦,谁呀”的一声惊呼。
趁着两个人刚倒下,钱战立刻用手一按客厅电灯的开关,屋子里立刻大亮,他再一看,倒在客厅里的那个人正要往起爬,便上去用木凳指着他的脑袋,说道:“别动!”然后向玄关看去,只见另一个人在地上坐着,左手正地揉着右侧的肩膀,龇牙咧嘴地在那里叫疼。看到钱战正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问道:
“你在家不给俺们开门?”
“你们是谁呀?大半夜的想闯进来干吗?”
“你是谁呀?到钱局长家里干啥?”
钱战一听,怎么这人还理直气壮问起来我来了,便说道:“废话!这是我家!你说我在家干吗?”
“哎呦,那你是钱局长的什么人?”那人听了一愣,赶忙问道。
“我是他儿子,你还是说说你们吧,想闯进来干什么?”
“你是他儿子?哎呦,总算找着主儿啦,你说你刚才就开门多好,省得我挨这一下子了。你能先把凳子放了吗?”
“想啥呢你?我放下凳子,等你们两个一起来打我是吧?”
“不是,我是说你把你用凳子对着的凳子放了。”那人嘴里打着旋儿说道。
钱战一愣,我用凳子对着的凳子?然后眼睛向下看了看,这手边哪儿还有凳子呀?这个人脑子有问题吧。便说道:“哪儿什么凳子呀,你别玩儿什么花样!”
“没有,没有,你脚底下躺着的那个,就是凳子,他是俺们村儿的锁匠,名字就叫凳子!”
“对,对,我就叫凳子,我们不是贼,是来取东西的,你别打我。”凳子趴在地上,忙不迭地说。
“取东西,取什么东西?”
“你先放了凳子,我跟你说。”依旧在玄关的地上坐着的那人说道。
钱战想了想,刚要把手里的凳子放下,忽然想到,他指的是还在地板上趴着的那位,便对凳子说道:“你现在给我往后退,你和你的同伙儿一起到玄关里待着去。”
那人一听,赶忙起身,看钱战手里依旧举着那把凳子,也不敢把腰直起来,就这样,如果鞠躬一般,连连后退,钱战则把凳子往玄关口一放,凶狠狠地坐了上去,说道:“怎么回事儿,你们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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