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剧

他和她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小丑歪着脑袋凝视电视中的人。时隔三年，他们凭着第一次合作的剧，依然杀出重围再次获得最佳荧幕CP奖。

所有人都说《落花》是个奇迹，而当时名声不显的他们也是奇迹。换成别人，同样的剧情未必有相同的化学反应。

传闻0.1浓度的氯化钠，加入0.1浓度的NH4CL--NH4AC缓冲溶液，慢慢滴入约三分之一0.1浓度的醋酸铅溶液，便有金片一样的金色雪花缓缓飘渺而下，被称为世界上最美丽的化学反应之一。

小丑神经质地点兵点将，最后挑出一个长得不赖的年轻人，塞进舞台中间。

他被不知名的力量遗弃了。

经纪人拍拍他肩膀说：早知道这部剧会火，哪怕你去演一个小角色也好。

他遵循着规则点头，疑惑地发现曾经的记忆大概只是出于好感而产生的臆想。

台上，她的目光逡巡游离，在捕捉到他的视线后，自然地点头微笑。

他开口：还有机会的。

小丑拍腿大笑，仿佛身处另一个舞台上演无声哑剧。

回到座位后，她向经纪人询问：坐在那里的人是演员吗？

经纪人看了一眼，笃定地点头：你想拉拔这个年轻人？

她的回答似是而非：合眼缘。

黄金雪飘飘然落下，小丑胡乱抓走几片雪花，美滋滋地贴在脸上。雪幕下，时间快进，他和她再次站在领奖台上。

小丑拽住台下观看的年轻人，重新把他安插进两人中间。

他有一瞬间恍惚，莫名看着出现在他们中间的人。他打定主意站在这里，发誓要与她并肩同行。

她悄悄偏过头，视线略过中间的人落到他身上，嘴角扬起甜美的笑容。

小丑张大嘴巴，红色的颜料染透了牙齿，粉白色的手指怎么也扯不下他。

雪还在下，很快就给电视机添了一顶华盖。小丑不解气地拍开覆盖着的雪，每拍一下，时间就快进一点。

终于，电视机变得湿漉漉的，电视机里的人都戴上了白帽子。台上站的仍然是他和她，他们的背驼了，脸上多皱纹了，笑容里充满了感激和慨叹。

小丑点点台下的人，少了又多了。金色的雪片安抚地落在他白色的睫毛上，又被粉白的手掌重重抹走。

雪融化了他脸上的油彩，他失落地戳了电视里的人。老人们坚定地站在原地，鲜花和掌声一如数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