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除了寒暑假,多数时间在学校,校门口自然是小商小贩们盯着的地方。
那时候,小商贩是非法的,但是,仍旧有人“挺而走险”。上学或放学时,他们蹲在学校门口的大树下,面前摆着一个小篮子。蓝子里放着用报纸包的炒瓜子,三分钱一小包;用黄色草纸包着的山楂面,二三分钱一包,颜色如黄土,还真的好像掺了黄土,味道酸酸的;还有麻杆糖,细细的,小孩子手指头那么长,上边带着几条绿色或红色的条纹,味道比水果糖差远了。
那时候,三分钱是不小的数目,夏天可以买一大捆菠菜,热水一焯,拌上大酱,就是一家人餐桌上的美味。孩子攒三分钱不容易,把一个牙膏皮买给收废品的只能换二分钱。可能过年有一两毛钱的压岁钱,如果手里有五毛钱,那就是大富翁了。
上学时最开心的就是学校开运动会。有的家里会给五分钱或一两毛钱。五分钱只能吃一根凉棍;是一毛钱,可以买两个冰棍,再来一小包瓜子,冰棍不能买牛奶的,要买都是冰的;两毛钱,那就可以喝一瓶汽水,再买一包山楂片,是山楂片,不是山楂面。山楂片是淡粉色的,薄薄的,上边散着星星点点的白糖,放在嘴里,又酸又甜。这种美食只有最好的朋友能分到一两片。如果想让这点钱花得更值得,那就去买一毛钱的水果糖,扒开糖纸放在嘴里,慢慢地吃,可以吃好长时间。
说到吃糖,就要提到过年。过年,对于孩子来说,不仅有新衣服、新鞋子,有丰盛的年夜饭,还有瓜子和糖。在那个年代,只有过年才有瓜子吃。而且是买来生的葵花籽,在炒菜锅里炒熟。因为烧的是煤炭,火候不好控制,有的人家炒出的瓜子又香又干净,有的人家的瓜子,吃了之后手上沾满黑色。
即便如此,瓜子也不是随便吃的,尤其是多子女家庭,瓜子先是装盘摆好,招待拜年的客人,孩子们每人先分一点,只有过了初五,才能把剩下的瓜子分给孩子。糖的种类有水果糖、桔子瓣糖、高粱饴和酥糖,最牛的就是大白兔奶糖,放在嘴里,一股浓香的奶味里夹着甜味,化作孩子们脸上甜美的笑容。去谁家拜年,大人给揣上一块大白兔奶糖,要珍藏好久才在依依不舍中把它吃掉。
现在,想吃零食,超市、零食铺子随处可见,各种糖果琳琅满目,各种点心饼干随意选择,荤的素的海鲜的,酸甜苦辣咸加怪味的,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买不到的。不过,少了我们儿时吃零食的乐趣。越是匮乏,才越珍贵,更何况还有获得美食的过程中的乐趣呢。(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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