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梁桓
梁恒大学毕业后到上海去投奔堂姐,堂姐大梁恒十几岁,某知名大学英语和管理经济硕士,2000年初应聘到上海的某知名外企,在那个房价不高和户口还没有严格限制的年代,梁恒的堂姐顺利地凭自己的能力买到了上海的房子也拿到了上海的户口。
工作几年,梁恒的堂姐升到了外企的某个部门的主管,年收入400K-500K,嫁给一个倒卖进口车的上海本地老公,生了个女儿,结婚后几年慢慢有了结余,梁恒的姐夫父母在上海本地,原本在衡山路附近片区的里弄里有个老房子,自从儿子结婚买了新房子后,老房子便打算委外改造成一间酒吧。
老房子没多久就找到了接手的人,于谈的老板四十多岁,是个比较神秘的人物,对于学历背景梁恒的堂姐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初次言谈,酒吧的老板以他特有的魅力便让梁恒的堂姐很爽快地租了十年。一次付清,十年后可续约,价格上涨幅度再另行商予。交接后,酒吧经过细致而现代的装修,黑色钢玻璃与低调阴沉的气质,取名叫alone club,简称AC,虽然不奢华,但是却挺适合单身人群的聚集。
梁恒大学刚好修的是酒店管理的专业,在堂姐的帮忙下,在淮海中路附近的一家饭店上班,离衡山路不远。下班的时候,梁恒会去衡山路散散步。再从那里搭地铁回自己的住处。入秋的时候,衡山路的梧桐就如同被施了魔法般旺盛。上海六点开始,天便开始灰蒙蒙,衡山路的灯也开始亮起来,昏黄的路灯下,走在西式的建筑群里,别有一番风味。梁恒从武汉过去,虽然武汉的江汉路也是夕西洋的风情,却由于人群的杂乱,以及商业定位的低质化,江汉路远没有上海的来得有风情。来上海后不久,梁恒结交了个男友王焕。梁恒常常取笑他,你名字再加一个“之”就是诗人了。
也因此,梁恒常常叫他“王大诗”。上海的帅哥很多,梁恒在软件上看到王焕的头像,斯文秀气,也是外地人,独自一人来上海。和王焕打招呼后,交换照片,相谈甚欢便约出来见面。几番来回相互有好感,便决定稳定交往。
王焕在上海刚来不久,没什么朋友,只是梁恒有时候看到了王焕会想起自己大学时喜欢的前男友。
前男友名字叫张渊,大四的时候由于一些误会,梁恒和他分手。后来的后来,梁恒就和张渊没有了联系。
二张渊
张渊来自南方的小城,高中毕业后考到了武汉。武汉就好像是中国的试验场一样,市井而热闹。在武汉流行一句话:试验一个企业能不能活就到武汉,武汉能活得下去的企业,在中国就能活得下去。武汉的市井文化给了很多公司低价的试验场。创业成本低,市场大。武汉早些年没有地铁,武汉三镇之间的交通只能靠公交中转,因此三镇之间的往来不是很便利,沟通也不是很方便。张渊的大学依山而建,樱花盛开之际,各地游客纷纷赶来赏樱,而张渊的宿舍窗外就种着一颗樱花树,每当花开之际,看着窗外的一片片粉白,张渊便会有些许的欣喜与感伤。
张渊和梁恒是隔壁宿舍的舍友,同一个班级。张渊在开学的时候便注意到了梁恒。梁恒是武汉本地人,性格也是武汉人的性格,直爽但是又朴实,兼顾南方人的相对温和,又有北方人的直接不拐弯抹角,脑袋也使得快。梁恒是主动而直接的,而相比之下,张渊就显得有些被动。暗恋了梁恒一整年,但是一直不敢表白,只是静静地看书,上课,与同学之间也相对疏离。
张渊也不知道怎么的,在某个时候和梁恒的关系突然变好了,而且越来越近。用梁恒的话说就是他观察自己觉得自己安静没有杀伤力好相处,就主动靠过来了。梁恒有时候还是很喜欢和张渊打趣,张渊相对斯文,玩笑也开不过梁恒,活也没他多,倒不如安安静静地当个听众,听梁恒天南地北地侃大山。梁恒也是能说,但是梁恒挺聪明的,知道什么时候说话,什么时候就安静地陪张渊坐着,看着窗外的樱花。
不过,两个人的相处再怎么契合,总是多多少少有磕碰。而这样的磕碰在毕业之前尤为剧烈。因为一些误会,
梁恒虽然看起来比较大男人,但是分手起来也非常的决绝。
张渊虽然安静,但是自尊心也比较高,又是比较被动的心态,虽然想挽留,但是被动的心态与自尊让自己话在口边却说不出来。而梁恒也因为张渊的被动和自尊也凉透了心。
梁恒离别的时候删除了张渊的联系方式去了上海,而张渊虽然嘴话说不出,但是也悄悄到了上海,总觉得还有机会。
三王焕
梁恒和王焕路过衡山路的时候又经过alone club。王焕依稀还记得自己两年前在alone酒吧的失态。两年前刚到上海,王焕在上海办了个陌生的电话,拿起手机给梁恒打电话的时候,王焕内心焦虑不安,电话接通了,电话的那头传来了梁恒的洪厚的嗓音,这是王焕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
“喂,请问你是谁?”
王焕慌慌张张地关上了电话。
王焕那晚在衡山路找了个酒吧,肆意地让酒精去催眠自己的思念。酒过三巡,王焕旁边来了个神秘的中年男人,递给了王焕一个名片。后来的王焕便断片了。
醒来时,王焕在自己刚租不久的公寓楼里,洗漱完调整了自己的失态,王焕摸到了那张名片
名片上有昨晚酒吧的logo以及特殊的服务事项。
王焕觉得这样的服务让自己突然见到了曙光,但是也让王焕犹豫了好久。
几天后,王焕收拾好身份证件等基本必须资料给中年男子打了电话,见面前,王焕在外滩一个人静静地逛了好久,黄浦江旁游轮缓缓地行驶着,秋天的风凉凉地刮着,上海的秋季有一种沧桑的味道,看着步行道旁轻吻的情侣,王焕内心说不出的忧伤。
再次进酒吧的时候,王焕在酒吧见到了中年男子,交换了手机中的内容,王焕在另一个地方与另一个长相也相对安静的男子相见。聊了一段话后,王焕被中年男子带到了酒吧的一个小房间,约莫半个小时后,中年男子开门,王焕到了卫生间与年轻男子擦肩而过,年轻男子脸上带着王焕熟悉而陌生的笑容。
那是王焕最后一次看到张渊的脸。
而王焕原本就是张渊。只是现在自己不叫张渊了,而是拥有王焕的脸取名也叫王焕的刚到上海的人。
中年男子给王焕一包身份证件,那是彼此之间的基本交易。
王焕思绪被拉回来,旁边的梁恒用深情的眼神看着自己,两人十指相扣。
与梁恒的相遇,包括自己的工作等所有事情,都是王焕精心设计的局,
有时候王焕还会想起那年在武汉的日子,只是,现在的自己没有了当初的被动
而是更加地有勇气去面对各种困难与磨难,
因为所有的磨难也没有重新出现的自己来得难度大。
衡山路的秋天,路两旁的叶子在风中悠悠地摇晃,
来来往往的人群,在上海这个庞大的城市里穿梭而消失不见
人海茫茫,王焕暗暗地告诉自己:这次用尽力气也要保住这段爱情
改编自《我不愿让你一个人·明天版》 纪念陳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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