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哥被小跳蚤这番“精彩”的推理逗弄得哭笑不得:“你个鬼头精,脑袋瓜里都转着些什么念头?我告诉你呦,我师弟的功夫可是非常厉害,只需要用一根小指头,就能把你给打趴下。”
小跳蚤浑身一个激灵。
一旁的我暗自苦笑:当时被师哥气得大火不已,哪有精力与心思去注意一个小孩子的偷窃?但此中关节却是难以对他们言明,只得强笑道:“不敢当不敢当,我的功夫微末不堪,确实难和师哥相比。”
小跳蚤又立刻气势汹汹起来,而小冰大概察觉到我脸色不佳,急忙按住他,柔声道:“跳蚤,别再闹了,赶快把钱袋还给雨少侠吧。”郑堂主浓眉陡立,吼道:“没错!你个小兔崽子,麻利把东西还回去!以后要是再敢弄这些下九流的勾当,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小跳蚤满脸都写着“不情愿”三字,但迫于软硬兼施之下,只得把手伸入怀里,左掏右摸一番,拿出钱袋随手抛给了我:“就是这个啊,我可连里面有啥都没看呢!”
师哥赞许地拍拍他的头:“不错不错,能还回来就好。小跳蚤,我问你啊,你为什么要偷东西呢?你堂主也不是不给零花钱,你也不是穷得没饭吃,难道你做这档子事,仅仅就是为了好玩么?”
郑堂主“哼”地一声:“岂止是不给零花?且问问小寒小冰,我每月难道还给的少了?”
我将钱袋重新挂于腰间,听得郑堂主这般气愤之言,不禁有些奇怪:“嗯,这倒奇了,既然钱物充足,为什么偏偏去偷呢?难不成是……相中了什么特别想买但却十分昂贵的古怪玩意?”
小跳蚤又是一阵跳脚:“什么古怪玩意?我去偷东西,那是因为我喜欢!我乐意!我开心!那是兴趣啊懂不懂!哼!”
“啪”,这次郑堂主出手极快,师哥没能及时挡下,小跳蚤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个大巴掌。
“混帐东西!有正经人把偷东西当作兴趣的吗?荒唐!小寒,把他给我关到反思房里,饿上他一夜再说!”
看来此番郑堂主是动了真火,须发俱张,语气甚为激烈。师哥欲开口劝解,我暗暗扯住他的衣袖,摇头示意不妥。师哥皱眉一想,大概也感觉此时不宜触犯郑堂主的怒火,当下收口不言。
于是,小跳蚤鬼哭狼嚎般地被小寒拖出了门外。
郑堂主兀自在大生闷气。师哥上前一步,微拱手道:“堂主,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两人便要告辞了。”他猛然一惊,忙道:“不急不急,洛大少,你好不容易才来上一回,要是不住上一晚,岂不是不给我面子?小冰啊,你赶紧去收拾两间上房,好生招待两位贵客。”小冰欢快地应了一声,抛下句“我这就去办洛大少你可别跑了啊”,便忙不迭地离身而去。
郑堂主哈哈大笑:“看来这妮子也不想让你早走哇!洛大少,你就别推辞了,今天晚上便留下来吧!”
师哥与我对视一眼,苦笑道:“堂主可真是快言快行啊,片刻间就……唉,如此也好,那我们二人今天就在这暂住一宿了。”
转眼已是傍晚。
师哥被郑堂主拽去练武厅“切磋身手”,小冰小寒则前往伙房督管厨子掌勺,听说还要亲自献上几份拿手佳肴。独身之我闲来无事,便站在一丛枯败的海棠旁边,眺望着远方西落的橘日和层叠的屋檐,光曛风隆之下,只见残云斜飞,天幕渐垂。未己,重重驳驳的夕影倾覆而至,带来一股冷冬的澈寒。
我缩缩脖颈,正欲转身回房,忽觉左近墙角处有一丝轻细的呼吸声,心底微凛,俯身捡起脚旁一块石子,振指向墙角急弹而去,喝道:
“是谁!”
“哎呦!”一个瘦小的身子蹦跳着现身,口中不住吼吼呼痛。
竟然是小跳蚤。
见我一脸惊异,他嘿嘿一笑,道:
“呦,好巧好巧,原来你也在这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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