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色

褪色

把你写得褪色的某天

                    没有云。

一滴乌鸦，两声

玄色的叫唤

我又蘸了蘸浓黑的墨

想把你的鬓角

写得更分明些

用新鲜的纸张

和新鲜的晨昏

你最开始，是从哪里

淡了的？

凝重的阴云和结痂

褫夺了你的颜色

还是你亲自送出的

久了，是久了

这是从树心冒出来的

数字。我的部分生命

唯此而已

不如听从你的劝诫

不如，如你所愿

顺应一对门联因褪色而

无可虚张的声势

站稳脚跟，站稳

我突然地后退

——没有翠色

不会从一棵树上

消失殆尽

我，你不可知的我

去寻遍了世间的形状

终于把你视为一件

永生的标本

让你有固执的轮廓

和注定褪色的

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