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没说过他是如何走的,在夜里,我只看见让人悲戚的黑色和窗外的大树,树影摇摇晃晃。在江水旁,他一定慢慢地走着,一般走到尽头的时候他才会转弯,可是当还没走到那个充满温和香味的木板铺设的小路,他就转身走了明亮的大道,招手唤来一辆出租车,然后弓身一人坐上去。猜想并非真正结局。
他第一次约我,我们去了他家,然而这不是第一次让我感觉到生命的开启。对理想,对现实,对并不圆融的交际关系,由于我的不在意而显得独特,所以我是适合他的好姑娘,我可以带给他许多另一个世界的光亮。车内温暖而明亮,窗外的树木唰唰倒退,他好像因为这梦幻的暧昧想起了什么,用手揽过我的头,让我靠在他的心口。他是怎样的人我不知,也不想知,他于我亦是如此。我们是善于寻找的年轻人,穿越了大半个城市,没有什么比爱更彻底和值得彼此仰赖。
欢愉是重要的,其他都是类似中药般咸或苦的东西,比如命运,再比如隔阂。他抚过我的手,我翻过书的手,不明白我的悲观为何如此艳丽,他的笑容是明亮的,却让我感觉枯冷,那种气质,是他的乐观之下藏匿的悲观发出来的,没人有的。即使如此,我还可爱他,他还希求我。
这个小女孩和他在昏黄的路灯下行走,在滚滚的黑色河流旁行走,不停地走,慢慢地走,走上木板铺设的小路。他突然明白这就是爱,不然她不会陪他走,踏上这么多的回忆。因为她从来都无法忍受心灵上的践踏,即拥有和她迥然不同的人生的人施与她安慰或怜悯。她看见一个亭子,说要走到那里去。他领她走。他在亭子里吻她。
我觉得他高大,又弱小。他带给其他人的感觉却是不可一世,甚于高大的。但是错了,人们都错了,存在即合理,我无法依照审美标准和生活经验去看这个世界和他,无法模式化。孤独是他的力量,这力量随爱的深化渐渐更显无处施展,只能接收。接下来无人可知。
爱并不在身体上,却催人泪下。记忆泛着光,闪在昏暗无际之夜。用不喜欢的一切来拒绝所喜欢的之后,我时常想揣测她,十四岁的她,和将来的她,十八岁的她。结束来的太早了。困难已摧毁她的整个家庭和混淆的已然未然,他是剩下的残骸。而我没有没有许多人生,只有这些字,字中藏了另一个他。他只好吻她,吸吮她的泪水,然后一切顺其自然,继续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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