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誓再也不去晚上做核酸了,就算第二天黄码,我也不去,虽然我还算不得世界上胆最小的女子。
可我很粗心,绝对是女子中最粗心的那一种,昨天刚发过的誓,今天果不其然给忘了。
愤怒的高跟鞋在雨夜的泥泞中一惊一乍,惊起树蛇的悲鸣,我本能地感觉两旁草从中传来悉悉索索的爬响。
我不敢把眼睁开,只留了一丁微点缝,以此辩别路的方向,只是那不远的核酸亭透出的亮光越来越近了,薄如蝉翼。
蓦地,一个高大的黄色背影出现在我的视线中,他威武着长衫向前移动,脚步轻盈如云。
我在吐,他却在飞,往核酸亭飘去。
我再也不能向前移动一步了,因为前面是归来的法神。法神也是要做核酸的,不做也会黄码。
他为什么不换掉一身的僧衣呢?哦,不,即便换了,也是真的法神,那样更不易识别。
只是过了多久,我也不知道了,才举步唯坚地再一次抬起僵硬的腿,高跟鞋轻轻地拂着地面,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令我伤心欲绝的事还在后面,当我到达核酸亭的时候,已经没有一个人了。
不知那个黄衣法神做到核酸没有?也不知做核酸的女医生吓被胆没有?
核酸亭的灯光仍亮着,我打开手机查了查健康码,那翠绿的颜色瞬间变得金黄。
正欲回头,一个黄色的身影攸地从我眼前一闪而过,象极了小说中黄河岸边的守夜人。
我的身躯像冬天里的一堵墙。
站着,没有丝毫的麻木,脸色如纸苍白,而眼和眉毛只能是突兀的黑色纹字。
我知道这已是极致。
明天,我要盛一碗酒,斟给走夜路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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