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7月11日 星期一
【看着当时照片中齐刘海长卷发的自己和小白齐齐站在象鼻山前的笑脸，我有些感激当时还处在自11岁后抗拒拍照阶段的自己在那次旅行中并没有舍得完全拒绝小布同学的拍摄。那次旅行留下的346MB照片以并不特别的方式将那个时期的我们部分的永远留下，陪伴了后来的我许多时光。我想起更多的曾见过的人物照片，自己、家人、同学、朋友、同事、陌生人，隔着时间和距离，每一个人物都令自己产生珍视与美的感受，那不是因为其本身的美丑，而是因为当下记录和无声倾述这两种行为所蕴含的价值，因为静静展示这本身所特有的美】
在开始描述我于综合核算科的职场生涯之前，我想先回忆自己的毕业旅行，那是我印象中第一次正式出外旅行，不包括少年随大人到临近市县的数次宗教祭拜、自己数次寒暑假到泉州投奔叔婶、初到大学时学院组织的南澳之旅、广发实习时的数次周边出游和其后的几次因事到广州，是真正单纯为了旅行而旅行。
我已经忘了当时为什么会和小白，还有小白的中学同桌小布一起旅行，并选择了桂林作为我们的旅行目的地。极有可能的情况是，小白想要出去做一次毕业旅行并怂恿我一起，居豆瓣网四年的我对旅行这么文艺的事情憧憬已久，很容易就答应了；又因为知道大智毕业旅行的地点就是桂林阳朔，对此地有了印象，且当时有同事也推荐了此处，两人上网搜寻合计一番，觉得预算合理、期望良好，于是最终敲定了下来。等我们两人从学校出发，到达广州火车站与小布会合时，已经是16或17号左右。
其实我仍保留着当时从广州到桂林的连夜火车票，只是放在家里，此时不便查验；我清楚人的记忆并不是十足可靠，何况还有千变万化又莫衷一是的感受参与其中，所以，虽然我是本着如实记叙自己过去经历的目的开始了这本书的写作，但对它究竟真实到何种程度并没有自己的苛求，有些明明可以在写作中向有关人等稍微询问求证以补全修正的记忆缺口也都就这么留着，只依靠自己的头脑和这部电脑进行回忆，如果某天有知情人看到这本书并在细读后觉得某些内容与自己的记忆或感受有出入，就当这是本小说倒也未尝不可。生活如戏，戏如生活。
第一次坐火车的整体记忆并不美好。会合后我们讨论着到桂林的途径和时间，并最终在我的强烈偏好下决定当天坐火车出发。刚开始的时候很开心，因为我未曾坐过火车，更遑论在火车上过夜，于是对此充满了期待，又感受着火车徐徐向前的节奏，看着车厢里的人们形形色色皆如旅客，有着十足雀跃的心情。但很快就发现了问题所在，不曾也不会熬夜的人如何在火车硬座上坐足整整一夜工夫？窗边的夜色并没有什么可看的，坐下来之后车厢里的人们也经不住几多观察，硬座上坐满了人且空间狭窄，中间小桌子放了食物后连趴着睡的地方都不够，腿脚也没办法伸展出去，基本就是只能保持端坐的姿态。睡意渐浓，屁股酸痛，浑身不舒服，或起来过道站着，或双脚卷起蜷缩在单人座位，或和邻座交替躺一会儿……感觉生命力随着时间渐渐流逝，肠胃的不舒服也渐渐明显，好在后来下车的人多了些，终于弯起腿脚不太舒服的躺了下去，时睡时醒。躺下睡着之前的折腾真让自己觉得那是自己从小到大所经历最痛苦的一夜了，比那个因为准备打比赛和队员们通宵熬夜结果第二天清晨上吐下泻又睡了一天的夜晚难受十倍，那种痛苦令自己往后直至现在也不敢尝试第二次坐整夜火车硬座。
我对桂林初相见之下的印象极其美好。清晨五点多的时候在火车上醒过来，坐起来望向窗外的时候，见到的就是极其美丽的山景，空气冷冽清新，初升的阳光照着云雾中的群山，让人慨叹自然神力的同时浑然忘记身上的疲惫。我忘记了那些山的形状样貌，只朦胧记得初醒之下自己对那景色的惊叹和着迷，以及后来真正进入桂林游玩时总觉所见山景不如那日清晨火车上所见的总体印象，或许那是糅合了昨夜前半段的痛苦、折腾，后半段几次不甚如意的小睡，以及当时如雨雾初停、晨阳初升的美妙时点才能形成的景象和观感，可遇不可求。及下火车出火车站口，我们就在蜂拥而上的当地人中选择了一位阿姨，随她到旅馆住宿，洗澡并睡足整个早上。午餐的时候，我生平第一次吃桂林米粉，两三块钱的价格却惊为天物的滋味，令我们三个人皆赞不绝口，此后，我们又在整个旅程中吃了各种不同口味的桂林米粉，皆觉好吃异常。
自那至今，我已经五年没有再吃桂林米粉了。离开当地之后，虽然似乎各地皆能够见到这种食品，但那几天因为这种经济美味的食物而频频生出住在此地真好的慨叹令它在我心目中有了拔高的地位，并且固执的认为只有在当地才能真正感受它，不愿意冒险在外尝吃而让印象中、心中的桂林米粉变了味道。这种感情和我离开汕头之后对牛肉粿条的感情有相似之处，或许是因为桂林米粉与汕头粿条在主食材上地域特色。
2014年离开汕头之后，我会记起汕头的天空、学校、公司和那些年的那些人，可我觉得自己更常想念的是中山路那一家多年常去小店的手工饺子的味道，混合着跟我去到那边的闺蜜好友们吃饺子时的满足以及每次去那边吃完饺子给自己带来的满满生命能量，那份想念令我去到各地见到相似饺子店时常痒到不行并进去吃一盘，令这种想念得以缓解；但我却不曾觉得自己能够在其他地方吃到我在汕头吃过的那些美味到爆的牛肉粿条，总觉得那是只有再次到达当地才能品尝得到的美味，真真让人无奈。
我们在桂林游玩停留的时间并不是很多，只待了两三天乘船游象鼻山及到其他一些景点参观，看了夜市，其间我们在观光巴士上认识了其他游客，并在其建议下将接下来的游玩计划放在阳朔。我已经忘记具体的时间安排，只记得是遵循经典的项目和路线，租了一舟竹筏，由船家撑船沿着漓江水路而下，尽兴戏水又遍览两岸山景，中途上岸吃漓江鱼宴，直至傍晚时分再上岸寻找住宿。在出发之前我曾于豆瓣上与一家青年旅馆取得联系，知道经过预约可以在他们旅馆免费住宿一晚，只是后来人数变成三个人又行程不定，未曾预约，此次却在我们行路过程中意外见到了这旅馆，小巷子之内的招牌乍见之下以为游玩一天之后产生幻觉，可见缘分的奇妙。
后来的几天，我们就都住在了那里，和各个工作人员均有所交流和认识，知道了他们各自的经历和性情：曾浸淫汽车行业多年、为女友而开青旅的老板喜好在堂口泡茶；高大帅气的厨师来自广州，职场打滚多年后到此旅游，禁不住老板邀请的诱惑去而复返；前台的酒窝美女总满脸笑意，眉目弯弯，虽然还未大学毕业，但四处打工旅行中已经有了不少工作经验；长相粗狂的男子是一个流浪音乐人，弹着吉他给我们大家唱民谣的时候让人动容，与另一位四处旅游常做着手工的娇小姑娘在此处相识，成为同事恋人。
我们在老板的建议下报着他名号到一家有名的餐馆，以折扣价吃到了我记得美味异常的漓江啤酒鱼和芋头扣肉；又经酒窝美女介绍租了自行车骑行游玩了好几处景点，我记得半路上骤然下起的大雨，雨中的阳朔山水，也记得路边的豆花，入溶洞前的小船；入夜总感清凉，在楼顶的摇椅坐着观夜景玩桌球，或到大厅和其他人吃水果聊天，也三人出外逛著名的西街，到江边的大排档喝啤酒就着漓江螺……几天后，我们和认识的游客拿到订车电话，乘坐长途汽车，在各自的床位上睡了一夜，隔天清晨到达广州，结束一周旅行。
和小白小布一起出游是快乐的。小白声音温柔又平易近人好交友，我们数次通过初结识的游客获得讯息都是因为她，翻开那时拍的照片，总是自然又放松的笑脸，而小布也非常温和好相处，不多话亦不烦闷，于是，三个人不显热闹不显急躁却快乐舒适的在大学毕业之前悠悠完成一趟旅程，留下何时故地重游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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