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到圆嘉师兄的时候,我在她身后所以看不清楚师兄的样子。
她看着我说:“你年纪好小啊!”
“你渴吗?我同你冲咖啡啊”
我看着一屋子的人,没有一个人比我年纪大,我去的时候她们看着我说:“你好小啊,你的心一定很干净。”然后对她说:“你女儿吗?”她摇头了:“我学生。”
去的时候她已经交代过我了:“男生女生,全部叫师兄。,,,,”种种我看着不熟悉的人,她们问我无非是:“从哪里来的?”“和我一起来的人是谁”“今年多少岁”我告诉他们,她们还是重复:“你好小啊,你的心好干净啊”我坐在墙角,这里很热我脱了棉袄,围巾。穿着衬衣和长长的牛仔裤坐在第二排的位置,右边的右边是另一位师兄。他看着和我差不多大,静静地打坐。她们说起这个师兄.比我大一岁,是师父的侍者。我瞧着觉得很奇怪,长得不丑啊,可以说很好看,为什么要在这里呢?他不用上学的吗?
我看到了师父,他见到我就说:“你就是那个同学吧,我送你一本书啊?”
:“不如先听课啦”是那个圆嘉师兄。
我觉得没意思,整日只是吃饭,画娃娃,不理会他们说的。
:“你怎么不跪?”是那个婆婆,哦,是师兄
:“我不信,便不跪”
:“真的有啊,你要信”
:“在哪里,指给我看”这个问题难住了她
下午是讨论,我问了一个问题难住了师父:“则其名根一点,坚固如佛家舍利劫火猛烈,尤烧之不失也,这之中的舍利作何解?”难住了师父,满屋子的人看着我,师父说三天之后告诉我,直到我离开长安,他也没说。
:“你来这里干嘛?”圆嘉师兄问我
:“不知道”
:“血和痛可以减轻悲伤吗?”想起之前看的一本书,随口一问。
:“不可以”
:“为什么?伤害自己的人不可以原谅他们吧!”
:“不要这样想,没有原谅没有值得。”
:“我们爱的人也不值得吗?”
:“谁在被爱?谁又值得”我听不懂她说的,她撩开袖子,给我看。你猜我看到了什么?满胳膊的刺青,全部都是。
:“偷偷告诉你哦,我全身都是”说完调皮的向我眨眼我开始重新打量她,好瘦,太瘦了,满身刺青,脏辫的头发高高盘起。这么做的人,不用想也知道。
:“还疼吗?”我当然不是说刺青
:“不疼了。 早就不疼了”她说的也不是刺青
:“呐,我是我母生下之后就走了,被留下的那个。”
:“因为经济吗?”
:“不是,是因为我是个女孩”
:“我爸是做摄影的,不过他不管我啦,,,我十五岁从广州出来流浪,十七岁的时候酗酒,我喝醉很多回哦!”
:“我还抽过大麻”她笑嘻嘻的看着我,我一点都不觉得可怕
:“什么味儿”我也笑着问。
:“我啦,以为大麻可以让我很快乐啊,忘了那些事情,可是不会啊。喝醉酒之后醒来那种空虚的感觉就像掉入地狱里啊”
:“我二十岁的时候,为了反对这个世界,我脱掉我所有的衣服去拍那种照片,你永远也想不到那些照片有多恶心啦”我的天,,
:“我就是想说,我一点都不喜欢我自己啦,可是那些人以为我这样做是想勾引男生同我一起,,”她不说了,我又不是孩子,当然知道那个词是什么但我希望不是那个。
:“他们还是骂我啦,我跑到哈尔滨,那个大湖里,冬天那么冷我脱掉衣服去跑,周围好多人,都看着我,我真的不喜欢我自己的啦”
:“后来我在云南大理遇到师父啊,我皈依啦”
:“现在来看我纹这些刺青,什么用都没有啊。”我好震惊好震惊,因为我从没听过这样的事。
:“不过做音乐的时候也会给我灵感啦”我知道,她是做迷幻电子乐的而且是很成功的音乐人。
:“我去日本演出的时候,墨西哥朋友给我了糖果,我拿给你食啊!”她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了。我见到的师兄,穿着针织长裙,用长长的袖子盖住身上的痕迹,红色的袜子,见到谁都在笑。怎么有这样的过去啊?是因为可以承受这么多所以才被称为:“大人”吗?
我早上对着门框画眉毛的时候,那些师兄笑眯眯的看着我:“这个宝宝好可爱啊”我对她们笑。我知道,他们说的不是我,是我的年龄。那个想要为师父当侍者的师兄,在我走的前一天下午,皈依了。他应该找到了自己的信仰吧,他跪的时候我就在想,空门比红尘要清净很多,容得下这么多的魂。
:“这位师兄,何不皈依?”是侍者师兄
:“我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做完啊。”
:“佛门亦可修行”我鼓起勇气看着他,好干净的眼睛。
:“其实,我想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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