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树
山林间的古树高耸入云,一条长条石阶蜿蜒向上,不知通向哪里。
一处空地上,王十六正卷起袖子,在打扫地上的落叶,他打扫的很仔细,也很认真,仿佛扫地就是他的全部,他已把自己的全部精力融入进去,以至于另一个锦衣青年走过来的时候,他也毫无察觉。
那青年也没有打扰他,自顾自脱下长靴,卷起裤腿,一屁股坐在一边的青石上。
直到打扫完最后一片落叶,王十六才回过头,对那青年道:“你是谁?”
听到王十六的问话,锦衣青年才束束衣冠,站起来拱了拱手,唤道:“师兄!”
王十六皱皱眉,道:“别胡乱称呼,我从未认识过你,师父也只收过一个弟子,你在叫谁师兄?”
锦衣青年笑了,笑容温暖令人惬意,“不瞒师兄,在下金冬齐,正是为拜师而来。”
王十六愣了愣,没有说话,忽然想起三天前师父和剑圣邓艾生的那一场酒,那些对话,才一拍脑袋,说道:“你就是邓老先生提到的那个小子!?”
三天前
断崖
一代剑圣邓艾生身着麻布衣衫,与一个白发老者相对饮酒,微风吹落枯叶,白鹤飞出云端,两个人虽都已步入暮年,此刻却也令人生出一股意气风发之情。
“哈哈,霍老,你这地方果真不错,咱是愈来愈喜欢这里了。”
邓艾生哈哈大笑,一饮而尽。
“呵,你在离山锄田不是很开心吗,怎么有时间来我这荒山野岭?”
霍老拍开珍藏多年的酒壶,又替邓艾生斟了一杯,令一旁侍奉的唯一徒弟王十六惊诧不已。
王十六垂手而立,去年秋水荡漾,他拜师霍老,如今已近一载,他却从来也没有见过师父这般开怀大笑。
邓艾生笑道:“不瞒你说,前不久刚刚遇到一个有意思的小子,就让他忙活田里的事情了,咱正好也抽出时间下来走一走,不然霍老你的三十年陈酿谁来替你解决,哈哈!”
“哦?”霍老起了兴趣,问道:“现今的江湖上能让你觉得有意思的小子可不多了,是谁?”
邓艾生道:“是王家的小子,王也。”
“呵,王家的后人,”霍老恍然大悟,说道:“那王太傅离开庙堂已十年,他果然也入了江湖了。”
邓艾生淡淡道:“那老家伙咱一直看不惯,不过王也那小子还挺得咱的心意,哈哈,对了,喝酒太尽兴,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邓艾生说到这里忽然回头看了一眼一动不动的王十六,微微一笑,问道:“这小娃跟你多久了?”
霍老道:“一年有余了。”
邓艾生道:“霍老,咱知道的你的秉性,能拜入你的门下,想必都绝非平凡之辈,这小娃看似呆呆傻傻,实则大智若愚,哈哈,你选人的眼光一直没变。”
霍老抚须道:“你千里迢迢赶来,可不是为了夸夸这个徒弟吧。”
“哈哈!”
邓艾生哈哈一笑,道:“说来也是缘分,咱来的路上碰巧又遇到一个有意思的小子,只可惜这人看不上咱,点名说值得他拜师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霍老你。”
霍老摇摇头,道:“你作为江湖上剑术已入化境的前辈,谁不愿意拜入你的门下?”
邓艾生苦笑道:“咱也纳闷呢,”忽回头对王十六道:“喂,小娃,咱这里有一等一的剑法,你可愿拜咱为师?”
王十六没有犹豫,脱口道:“不愿。”
霍老不动声色的瞪了他一眼,邓艾生却又哈哈大笑,说道:“霍老,咱不会骗你,少则三日,多则五日,那小子便会赶到此地,到时你便知道是真是假了。”
说完邓艾生一跃而起,右脚正好踏在一只白鹤的身上,宛若仙人一般,向另一个山峰飞去。
“十六,”
霍老的话让王十六收回了目光,躬身道:“师父。”
“你下山看看,看的顺眼就带上来,觉得不行就赶走吧。”霍老幽幽道。
王十六想了想,认真道:“邓老先生推荐的人,应该不错。”
霍老叱道:“他说的不算,我只相信你的眼光,去吧,这几日别来打扰我了。”
“是,师父。”
前几日师父的教诲依旧历历在目,王十六不敢怠慢,盯着面前目光看似懒散却又炯炯有神的青年,认真道:“你既是为拜师而来,我作为师父的弟子,就得问一问你。”
金冬齐道:“师兄请问,冬齐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尽我所能。”
王十六不理他,想了想,径自问道:“你是哪里人氏?”
金冬齐道:“临城金家,我是金家的三少爷。”
王十六不知临城金家有多么大的势力,当然对金少爷的态度并没有变化,又问道:“你又为何上山拜师?”
金冬齐笑道:“自然是为了学到师父他老人家的一身修为,日后好能名扬四海。”
“是吗?”王十六盯着这青年的眼睛,许久才摆摆手,说道:“你回去吧,师父不会收你。”
金冬齐慌了,来不及穿上靴子就去追赶王十六,却不料王十六动作虽笨拙,走起路来却飞快,眼看就要追不上了,只能大喊道:“喂,师兄,我还没能见到师父,你怎么知道他就不会见我?再说,”他喘了口气,埋怨道:“就算你能替师父做决定,但起码也得告诉我原因吧。”
王十六停下了脚步,他回头看了看气喘吁吁扶着一块青石的金冬齐,嘴角不由露出一丝微笑,他原本就打算再试探一下。
“你想要知道原因?”
金冬齐呼呼道:“就算死也要死个瞑目啊,师兄你说是不是?”
王十六仰起头,指了指上面的五老峰,说道:“想知道原因可以,是否看到了那座山峰?我就在那里等你,午时你若还未来,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说完王十六大步而行,瞬间消失在金冬齐的视野里。
金冬齐扫了一眼赤裸的双脚,又看看上面不知道几百几千层石阶的山路,而且坑坑洼洼,赤脚踩上去宛若踩在尖刀上一般,“怎么办?”
他抬起头,东方的太阳已经升起,没时间考虑了,“该死的师兄,我可记下了。”
他骂骂咧咧,却依旧没有忘却对师兄的称呼,因为那的的确确是师兄,他很明白,霍老一定会收下他,无论怎么样,他也绝不会对自己的长辈无理,也因为他有自己的使命,而这份使命,也逃不脱师兄王十六的帮助。
阳光升起,驱散了晚秋时的一些寒意,王十六坐在五老峰的石亭内,捧着一卷古书用心苦读,时而抬起头来望一望太阳的方位,他的影子已经愈来愈短。
午时,他才注意到蹒跚而行的金冬齐总算赶了上来,未得招手就听见金冬齐恨恨道:“师兄,你惬意的很呐!”
王十六板起脸,说道:“何来惬意,你可知我在这里已经等的不耐烦了,若非随身带了一本小书,恐怕我早已忍不住离开了。”
金冬齐道:“罢罢罢,你是师兄,我不与你计较,我已来了,有没有茶水喝一喝,我的嗓子实在干的要命。”
王十六道:“你爬了一千二百五十道阶梯,来到此地,难道是为了喝水?”
金冬齐看了一眼没有一丝表情的王十六,忍住口渴的冲动了,忽然释然一笑,说道:“师兄说的是,无论如何,我总算及时赶到了这里,琐事已不再多论,师兄,请赐教!”
王十六点了点头,说道:“我会拒绝你拜师,是因为你说了谎,师父也绝不会收一个会说谎的徒弟。”
金冬齐道:“哪里说了谎?”
王十六盯着他的眼睛,道:“你说拜师是为了学得本领,名扬四海,可我知道你不是,你的眼睛不会欺骗人,你既然能得到邓老先生的认可,也绝非那种肤浅之辈。”
王十六的目光并不友好,金冬齐无奈笑笑,道:“想瞒师兄还真不容易,哈哈,我来拜师的真正原因其实也很简单。”
王十六道:“你说。”
金冬齐道:“是为了求一个答案。”
王十六道:“什么答案?”
金冬齐眉头一凝,回身望了望远处山峰间渐渐消散的云海,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一个能解救金家于水火危难的答案。”
解救金家?
金家有什么危难?
也难怪这青年只身赶来,宁愿赤脚爬这一千二百五十道阶梯也不放弃,也难怪他会拒绝邓艾生的剑术诱惑。
这份危难似乎不是武力就可以解决,也不是一个人就可以解决的,除了师父,江湖上似乎也真的没有人可以给他一个答案了。
王十六收起古书,扔给他一个水壶,沉声道:“师父在断崖,我带你去见他老人家。”
断崖
石阁
王十六一动不动的站在石阁外,师父和金冬齐已经在阁内待了四个时辰,现在也依然没有出来的意思,他的确感到很意外,一年前他拜师时,师父也只看了他一眼,就说道:“把他留在这里吧。”
回想起师父听到那青年是金家的后人时,脸上竟然出现了一瞬间的惊讶之色,虽然消失的很快,王十六却仍然捕捉到了那一瞬间的变化,能让师父也吃惊的金家究竟有什么来头?
金冬齐口中的金家危难又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只有师父才能帮他?
王十六心里的问题很多,很杂,可是跟着师父修行了一年,再加上他原本的秉性,这些疑问也仅仅是困惑了他一会儿而已,他翻开那本古书,很快就将这些问题忘在脑后了。
不觉间太阳已经落山,晚霞红透了半边天,也在这个时候,石阁的门开了。
金冬齐先走了出来,上身赤裸,后背上居然纹了一副山水图,但是在晚霞的映照下,正一点点的消失,直至最后一部分消失殆尽,他才双膝跪下,扣了三个响头,一字字道:“谢谢!师父!”
霍老也慢慢走了出来,却似乎有些虚弱,王十六赶紧上去扶住,问道:“师父,你没大碍吧?”
霍老笑了笑,道:“没大碍,只是忽然使用多年没有用到的功法,有些不习惯而已。”
说罢,霍老回头对金冬齐说道:“你们金家卷进了这个漩涡,也是命数,金老头儿和王太傅不同,他还立在朝堂之上,行事顾虑颇多,你既然已是我的弟子,江湖人便再无人会对你出手,但是朝廷,蛮夷,边塞,十三军,又岂是一个江湖能说的清的,日后你该怎么站,该站哪里,该怎么走,能走多远,这就是谁也说不清的了。”
金冬齐道:“弟子谨记。”
霍老又道:“你背上这幅图我就先收下了,金老头儿的意思我也大概明白了,夏侯惇已经在联系昔日的部下,他也没有选择的时间,前朝我们几个老家伙做的事,也该结束了,现在的江湖,需要你们年轻一辈去闯一闯了。”
金冬齐道:“弟子明白。”
霍老叹了口气,幽幽道:“罢了,你去吧,不必随我山中修行,入世修行即可。”
金冬齐有些惊讶,又有些惊喜,道:“可是父亲说,师父你,,,”
“他说的不算。”霍老打断他道:“你去吧,莫再回来。”
金冬齐拜师,下山也就是一天的时间,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只是王十六一向平静似水的心中却莫名的出现了一丝烦恼,令他气恼不已。
霍老道:“已经三日了,你再不把心里的疑惑说出来,我可要赶你下山了。”
王十六挠挠头,才说了出来:“师父,我不明白金冬齐究竟是什么人?您为何收下他却又把他赶下了山?”
霍老道:“他是何人你即便知道也没有意义,我让他下山,是因为他的父亲需要他,如今的世界,已经风起云涌了啊。”
风起云涌与我又有何干?
王十六心里想着,忽然释然了许多,也就不那么纠结了,只是从那天开始,师父便开始教他剑法,其实也不是什么剑法,就是让他一直刺,向左刺,向右刺,向前刺,向上刺,让他觉得枯燥至极。
“这就是剑法吗?”
“不错,这就是师父的剑法,它的名字叫做勇气与决心,你需要一直刺,直到一剑刺向太阳。”
一剑刺向太阳吗?
王十六抬起头,阳光刺痛了他的眼睛,火辣辣的痛,“行,我练!”
从清晨到黄昏,王十六没有懈怠过,一个月后,他每天能刺一万剑,五个月后,他每天能刺十万剑,十个月后,他每天已经可以刺出三十万剑,一年后,他已然可以一剑刺向太阳!虽然他并没有觉得自己的剑法有什么提升,但是他发现自己的出手速度已经足够快!他已经变的无所畏惧!
既无畏,
也无谓。
“师父,我已经可以一剑刺向太阳了。”
霍老的脸上却并没有露出欣喜的表情,似乎这原本就是应该的一般,他将一柄无鞘长剑抛到了王十六的面前,说道:“这柄剑名叫铜爵,它代表的是正直,勇敢,无畏,以前它的主人也是一代江湖名侠,现在它归你了。”
王十六捧起那柄剑,剑身雕刻的古铜色斑花纹络让他浑身不由一颤,“师父,您,,,”
霍老道:“你已跟了我两年,我已没什么可以教你了,你也下山去吧。”说完他仿佛淡淡的谈了一口气,缓缓的退回了石阁内。
师父的话王十六从来没有违背过,可是这次他却是一阵怅然,不知道怎么描述内心的波动,他就静静的跪在师父的石阁外,直到第二天的曙光升起,他才整理整理背囊,放好铜爵古剑,一步一个脚印的下了山。
山下有一处茶馆,他打算歇歇脚,就问老板叫了壶茶,坐下慢慢的饮茶。
茶并不热,可是他却喝的很慢,每喝一口都要把茶运到舌头上细细的品味一番,尽管这里的茶叶都是劣质品,他又拿出了那卷古书,每喝一口就看一眼,自得其乐,所幸这里的客人并不多,老板也没有管他。
“师兄,品茶品卷,雅致的很呐!”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王十六回头就看见了金冬齐。
只是此时的金冬齐已和一年前大不相同,长发变成了短发,锦衣华服变成了青衣白袜,脸上虽然还有一丝油滑之色,却又布满沧桑,只是面庞依旧整洁干净的很。
“你怎么在这里?”王十六不知该说什么。
金冬齐笑道:“我是谁,我可是金家的三少爷,三天前我夜观天象,只见斗移星转,风云变幻,于是料到师兄今日定会出师入世,这才特地赶来祝贺师兄。”
王十六回过头,道:“在我面前,你最好说实话。”
金冬齐早已做到他的对面,道:“你想听实话?”
王十六道:“不然我又何必问你?”
金冬齐笑道:“那就实话实说吧,我这次来,一是为了向师父找回我背上的地图,二是想找师兄相助,助我一臂之力。”
王十六道:“我刚被师父赶下山,能帮你什么?”他忽然想起某事,问道:“你是说金家的危难?”
金冬齐道:“事情说来话长,这里也不是说话之处,我带师兄去一个地方,给你说一个故事,你就会明白了。”
王十六想了想,道:“走。”
金冬齐道:“这就走吗,我刚刚才马不停蹄的赶来,你也容我坐下喝杯茶水吧。”
王十六道:“你走不走?”
金冬齐不再多说,立刻站起身,拎了一壶水,扔了一块银子就带着王十六奔向马车,马夫也是个伶俐的人,人刚上马车,马儿已经奔跑起来,官道宽阔平整,倒也不觉得颠簸。
行了两天一夜,马车才在一处废弃的庭院前停了下来,金冬齐道:“师兄,我的家到了。”
这里的确只是一处废弃的庭院,周围荒无人烟,杂草丛生,王十六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吃惊道:“这就是金家?”
金冬齐道:“这不是金家,这是我家,半年前,我已经与金家脱离了干系,也是我亲手将自己的名字从金家的族谱上撕掉的。”
“你,,,”
金冬齐道:“你先别问,先听我说个故事。”他忽然笑了笑,从车厢下摸出一壶酒来,道:“我这里既有故事,也有酒,也不算亏待了师兄你,哈哈!”
故事说来也简单,那要从二十年之前说起,那个时候边关并不太平,蛮夷肆虐,百姓民不聊生,朝廷上于是派龙阳将军成立了一只骁勇善战的铁骑,号龙骧军,赶赴边关征讨蛮夷,经历十年时间,总算获得了巨大的胜利,将边关的蛮夷驱逐殆尽,赶到了北边的大漠上,而龙骧军也打出了自己的威名,龙阳将军麾下名将如云,皆是能征善战之辈,只是这却引起了朝廷上某些人的猜疑,担心龙阳势力扩大,不再听从朝廷的指挥,幸好当时的帝王十分信任龙阳,力排众议,才能让龙骧军在边城顺利的征战,但是该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朝廷上的那人勾结了大漠上的孤狼军团,一方面死死拖住龙骧军的胜利步伐,让他们无法顺利归朝,一方面散布谣言说龙骧军已无归朝之心,这时帝王重病,那人竟勾结帝王次子夺取了皇位,更是担心龙阳知道作乱,以龙阳一家二百五十人口的性命相威胁,让他立刻解散龙骧军,归朝请罪,可是,龙阳这时候还不知道朝廷上发生的巨变,他不相信帝王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可是圣旨又不会是假的,他只能服从命令。
那一天,夏侯惇副统领,铁问副统领,四大将军纷纷劝阻,却依然改变不了他的决心,于是之后的结局就是,龙骧军解散,原将领分散守卫边关,铁问辞官进入大沙漠,夏侯惇因为他事被捕入狱,而龙阳因为意图谋反,屠灭满门!
金冬齐深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如今朝廷那人已为天下之主,昔日的王太傅也只能辞官退隐,我父亲因为多年隐忍,才没被牵扯到龙阳的案子里,可是这也是龙阳的请求,他在归朝的时候就有了预感,所以连夜将自己的儿子送到了江湖上的暗河组织头目,又深夜拜访我父亲,希望他能积蓄力量,为以后夏侯惇的起义做准备。”
王十六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
金冬齐道:“我父亲做出了选择,我也做出了选择,夏统领已经做好了准备,而且大漠的铁问铁统领也带着大漠十三鹰归来,江湖上那人的爪牙组织九道山庄却已经发现了什么,他们也已经有所动作,夏统领的计划不得不提前执行,这也是我突然来找师兄你的原因。”
“为什么?”王十六道:“无论是江湖也罢,朝廷也好,你的故事很好听,只可惜我却只能听听而已,我又能左右什么,我只是一个小人物而已,我帮不了你。”
“呵呵,”金冬齐忽然笑了笑,指着前方的庭院说道:“你再看看这里,你难道没有一丝的印象吗,暗河组织的老大将你交给师父的时候,你从龙阳手中交给暗河老大的时候,那一晚,那场熊熊燃烧的大火,你难道全都忘了吗,师兄?”
你难道都已忘了吗!
师兄!
王十六忽然惊醒,心里沉睡了多年的记忆忽然打开,涌入他的脑海,暗河老大对他内心封锁的枷锁瞬间断裂,师父将交给他的剑法一遍又一遍的叮嘱,,,
“噌!”
解下布袋,铜爵古剑已经露出锋芒,这柄剑代表着正直,勇敢,无畏,现在,它已经属于你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