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姨的儿子要结婚,请柬很早下到家,其实我们两家人来往很密切,我妈为这个婚礼做了很长时间的准备,她就是想出门,无论做什么,反正比在家里舒服,每次出门旅行回来的时候我妈就像个孩子一样丧眉搭眼。
问她,她就说她不想回。
这次也是一样,正式地婚礼只有一天,我们搂了整整三天席,累,要说做什么重要的事情倒也没有,毕竟我们去了就是贡献一张嘴。
我妈拥有一个庞大的家族,这么说吧,每次这一庞大家族聚齐的时候我都地被挤出院子,年纪最大的是我妈的舅舅,七八十岁,当然还有各种各种七大姑八大姨,带着他们散开的枝叶回归最初的树根,二代以内我还能认识,三代之后见面基本就是陌生人,可见血脉这个东西很奇怪。
因为人来人往很多,所以并没有一个合适而安静的休息地方,然后可想而知我是很想回家,我妈又不想回。
那边的乡俗很奇怪,因为姨哥结婚,按照我们这边的习俗,凡事结婚的都算另外成家,要跟父母分开上礼,但那边不是,只要年龄比姨哥小,都不能随礼。相反,只要年龄比他大,不管结没结婚,都要随礼,感觉对大地那一方不公平。
姨姐随了两万礼,让我有点瞠目结舌,这在我们这种地方这真是一笔大礼,可以说是我见过最大的礼,我妈却说是应该的,那是他弟弟,姐姐就应该给弟弟拿大礼,姨姐是个很精明的人,她拿出这么多,那边的人就觉得很应该,是习俗。
我问我妈要是妹妹结婚,哥哥会给妹妹拿这么大的礼嘛?我妈说不会,说白这习俗就是重男轻女,我想姨姐要是拿不出这么大的礼,唾沫星子都会把她淹死。
不知道这个习俗是从什么开始,几百年前,几十年前,反正是这么多年来封建家长重男轻女陋习的一抹剪影,她反应的是家庭里女人就应该付出,为兄弟,为丈夫为孩子,她可以是任何人,她不可以是她自己。
可是大家都已经习惯,谁都觉得应该,付出的一方觉得应该,索取的一方也觉得应该,谁要有异议,吐沫星子就能淹死她,这种不健全的关系维持到现在变成一种习俗,从来没人改变,习俗嘛,一直都这样,总归是好的。
副驾驶座的老头突然来一句:“你要有个弟弟,你也得上这么大的礼?”看来这一路又不太平,可能我比较叛逆,也可能我比较常顶撞父母,所以名声不太好。这不老头非要逼我顶撞他,唉……想当一个孝顺的女儿是不可能啦。
经过我的一顿输出,老头终于不说话,我妈也不说话,一时之间,车内非常静,汽车穿过重重迷雾,崇山峻岭之间的路弯弯绕绕,走这样的山路很耗费心力,他们也不敢再打扰我。我突然想起,之前给孩子们讲新文化运动的时候,谈到背景……
先进的知识分子认识到仅有的政治制度不足以救中国,必须在思想文化领域来一场解放运动。
中国的革命,这个阶段是必要走的……
网友评论